锺赶到唐砚的宿舍楼下,可让他意外的是,唐砚居然早已等在那里。
打开车门让唐砚进来,盯著他冻红的鼻子,安以忱疑惑的问:“我们不是约好九点?难道我记错了?”
“没有,是九点……”唐砚凝视著他,满眼的深情遮也遮不住。“但我想等著你,看著时间临近,那种期盼的感觉,是甜蜜的……”
“不要说这种无聊的话……”安以忱的脸色有些潮红,他发动车子询问道:“要到哪个银行去,你已经打听到具体位置了吗?”
“嗯……公司的前辈有帮我打听……”唐砚说了个地址。
“前辈……是那个跟你接……”他把吻字咽下去,改口问:“是那个漂亮的男人吗?”
唐砚失笑:“他没你漂亮!”
安以忱的脸更红,他注意到唐砚脖子上手工编织的围巾,忍不住问了句:“是杨思凌给你织的?”
“对……”唐砚愣了一秒,然後将围巾摘下,抚摩著还算整齐的针码,感叹道:“她的技术可是大大的进步了,现在,连饭都会煮了……虽然味道不怎麽样?”
“你──”安以忱忍不住冷笑起来。“你在跟她办家家酒吗?”
看著那抹刺眼的笑,唐砚低声道:“谁让你不肯跟我办,我就只有跟她办了。”
安以忱一时语塞,只能按车笛发泄心中的阴郁。
在距银行不远的一个十字路口,他们被红灯拦住,看著一格一格跳跃的记秒器,安以忱感觉自己也像它一样,一步一步走上审判台。
来到银行,他们直接到了保险库,并没有去办任何手续,唐砚给安以忱的解释是他公司的前辈都帮他打理好了。
唐砚拿出钥匙,微笑著,慢慢的开锁,在打开时发出了细小的清脆的声音,让安以忱有一种自己的心弦断了的错觉。
保险箱里放著一个档案袋。
安以忱的脑子有些混乱,他看著唐砚面无表情的将档案袋拿起,然後扣住自己的肩膀往外走。
回到车里,安以忱点著一根烟,却无法使紧绷的情绪缓和下来。“你为什麽不打开看?”
唐砚抚摩著牛皮纸粗糙的表面,似笑非笑的问:“你怎麽比我还心急……你就这麽想看?”
“我、我──我只是好奇,唐姨会给你留下什麽,你要是想瞒著我就算了──咳咳──”安以忱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然而档案袋却被递到他面前,吃惊下他被自己的烟气呛到,不停的咳嗽。
唐砚伸出厚掌,轻柔的拍著他的背,低沈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我很紧张,我不敢看,你来替我看吧……”
“好……”安以忱咬著烟嘴,颤抖著手打开袋子,从里面倒出一封信和几张对叠著的纸。
唐砚静静的看著倒在他腿上的东西,没有任何举动。
安以忱拿起纸张,屏住呼吸,翻开来,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惊雷一般的消息。
“亲子鉴定”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最顶端,下面的鉴定对象就是唐予玟与自己,结论是母子,日期是六年前,唐予玟刚得知自己患了绝症的时候。
安以忱顷刻间感到了绝望,随後,一种轻松的感觉又翻腾上来,两种矛盾的情绪在他大脑里做的争斗,让他头昏眼花,无力的向唐砚倒去。
他腿上信滑落到车毯上。
唐砚搂著安以忱,轻轻揉著他的肩膀,口里低喃著关心的话语,可唇边却挂著隐蔽的,不为人知的笑。
安以忱盯著那封信,不用打开,也能猜里面写了什麽。
他扶著唇边的烟狠吸了两口,有一股冲动,用烟火将纸点燃,将信点燃,将所有的证据都化为灰烬!
可是,他终究没有那麽做,他挣脱了唐砚的怀抱,将手上的文件交给他,将信拾起也交给他,然後靠向车门,木然的凝视窗外的行人。
“下雪了……”洁白的细碎的雪花纷飞,却在落地的一刻被玷污,被践踏……他摇下窗,伸出手承接住雪花,然而结局是……雪花融化成一滴冰水,寒冷彻骨,就想他心底的眼泪。
妈妈……为什麽要这样做?!她在得知患病以後,就开始布局了?!
安以忱的表现让唐砚有一时间的错愕,他打开信,看了两眼,然後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是怎麽回事……信里说……我不是我妈的亲生孩子……”
“我不知道……”安以忱的声音像窗外凝结的空气一样冰冷。
“信里还说……我们是被我妈调换了……”
“是吗?”
毫无情绪起伏的回答让唐砚有些泄气,但很快振作起来,因为他知道安以忱的痛脚。“这麽说,难道你不你──我才是你?!”
“不──”果然,前一刻还冷凝的人立刻激动起来。“我是我──我就是我,没有人可以替代!”
“可是……”唐砚摇晃著那份鉴定,提高的声调:“我才是真正的安以忱,我才是安家的孩子──”
“你不是──你不是──”安以忱一把抢过亲子鉴定,撕得粉碎,然後神经质的高叫:“你不是,你现在不是了──你没有证据了!我才是安以忱,你不可以取代我──”
唐砚满足的笑了,他挽起衣袖,将结实的胳膊伸到安以忱的面前。“你看到了吗?我的血管里流动的……是安家的人的血液……你把dna证明被撕掉了,可我还活著……你爸……不,是我爸妈,还活著……再做一个亲子鉴定,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安以忱哑口无言!他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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