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已痛得快不知心痛是何滋味了。但即便如此,当他看见魏无羡双眼发晕时,立刻面色一变,收住鞭势。
魏无羡突如其来七窍流血。这样的惨状,江澄一度是很熟悉的,在许多年前,魏无羡常常用这招来恶作剧。他见两人要走,突然想到方才送上来的那一批名贵药材,立刻扬声道:“站住!”
然后,他听到了蓝忘机的声音:“滚开!”
随后是避尘挟一股狂怒的气势袭来,江澄立即一道紫电游出,两人交手不久,眼看蓝忘机要被紫电伤到,江澄立即撤鞭。
就在他撤鞭的同时,有人插了进来。
江澄定睛一看,这突然插进来的不速之客竟然是温宁,登时勃然大怒:“谁让你到莲花坞里面来的?!你怎么敢!”
别的人他都还能勉强忍,这条亲手把金子轩一掌穿心、断送了他姐姐幸福和性命的温狗,他却是万万容忍不得。只要看他一眼,都有杀之而后快的冲动。他竟然还敢踏足莲花坞内部的土地,当真是找死。
可这欠着江澄两条人命的温宁,此刻却直面着江澄,几乎要把随便的剑柄捅到他胸口里去了,声音高扬,喝道:“动手,拔!”
随便雪白的剑身被江澄一把抽出剑鞘时,一旁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可江澄听不到。
江澄此时,已什么也听不到了。
温宁道:“你的金丹根本没有被修复,它早就被温逐流彻底化掉了!你之所以会以为它修复了,是因为我姐姐,岐山温氏最好的医师温情,把魏公子的金丹剖出来,换给你了!”
温宁道:“不错!你以为他为什么后来再也不用随便,为什么总是不佩剑出行?真是因为什么年少轻狂吗?难道他真的喜欢别人明里暗里指着他戳说他无礼没有教养吗?因为他就算带了也没用!只是因为……如果他佩剑去那些宴会夜猎等场合,不免有人要以各种理由要和他用剑切磋,要和他较量,而他没了金丹,灵力不支,一拔出剑,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江氏灵堂之前,一叠声质问的人,转眼已换了人。
江澄不由自主接住了随便,他没有动,而是六神无主地望向魏无羡那边。
蓝忘机的目光直勾勾逼视着他,那目光恨不得让他周身发寒,恨不得使他如坠冰窟。
温宁道:“你拿着这把剑,去宴厅,去校场,去任何一个地方,叫你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来拔这把剑。你看看究竟有没有谁能拔得出来!你就知道我究竟有没有撒谎!江宗主——你,你这么好强的一个人,一辈子都在和人比,可知你原本是永远也比不过他的!”
江澄一脚踹中温宁,抓着随便,跌跌撞撞地朝宴厅的方向奔去。
他边跑边吼,整个人状似疯狂。温宁被他踹得撞在庭院里的一棵树上,慢慢站起,忙转去看另外两人。
“啪!”
一记耳光抽在温宁左边脸上。
温宁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啪”,又是一记耳光抽在温宁右边脸上。
接下来毫不停息,立刻是耳光抽在温宁左边,随后又马上抽在右边,不过一眨眼功夫,温宁左右脸上已经一口气挨了十几记耳光。
“别打了。”聂怀桑看到现在,才出声提醒道:“谢姑娘,凶尸这东西,是感觉不到疼的,你只会累着你的手。”
方才紫电和避尘,两样神兵相击,发出刺耳的长鸣。被这长鸣声一震,原来已有人匆匆赶到这里,只是江澄那时以一敌多,这些敌还腆着脸轮番上阵,句句诛心,哪里还能察觉到。
“云深不知处第三百零八条家规,斗殴时不得以多欺少。”聂怀桑道,“含光君,你倘若信得过我,就快抱魏兄上船救治,谢姑娘和鬼将军由我调停,稍后便送鬼将军出来。”
他毕竟是此次围剿的领袖之一,魏无羡昏迷不醒,蓝忘机转身走了。在转身间匆忙的余光中,蓝忘机似乎看见那名唤作成美的少年,抱剑立在远处,随时等待聂怀桑的召唤。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是不是也想一掌将我的心贯穿,就好像你当年杀江澄姐夫一样?”在聂怀桑说话的同时,谢紫彤美目圆睁,厉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江澄不知好歹、对魏无羡恩将仇报,你忠心护主,是值得嘉奖的事情,所以问心无愧,根本没有做错?”
“你这只记得魏无羡恩情的东西,纵然现在一脸凛然,恐怕转身走出莲花坞,就要去苦求蓝忘机别将你刚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告诉魏无羡吧?”谢紫彤道,“呵,其实你何必担心,当年你穷奇道杀了金子轩魏无羡都没打你一下,后来不听魏无羡劝,非要去不夜城,又搞死了一大片人,魏无羡还是视你如弱子如宝玉。无论你做了什么,魏无羡都觉得你是有苦衷的,就像无论魏无羡做了什么,你都觉得他是有苦衷的,而别人的苦衷,因为看不见魏无羡的苦衷,所以都不是苦衷,而是贪嗔痴三毒俱全!”
“我问你!当初魏无羡父母双亡时,收养他的是谁!后来江家覆灭,引祸上门的又是谁!射日之征后,江澄十五岁少年苦苦恢复江家,背信弃义抛弃江澄,今日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中,大言不惭自己是被家族驱逐的人,又是谁!”谢紫彤大声喊道,“就算魏无羡不佩剑是有苦衷,但害死江澄唯一姐姐的人,是不是魏无羡!是不是江澄屡次要魏无羡别管你了、别修鬼道了,魏无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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