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他的身体,那些随意的敷衍也就再也难以说出口,像是碰见圣光的邪祟一般溃散。
也许他早该意识到,在神父救了他——在那天晚上,教廷里遇见神父的时候,他就该知道,他无法在他面前违抗真心。
“那不是罪,”骑士说,“你的父母,他们两情相悦,他们做的那些事,只是因为他们太爱彼此了。怎能因为两个人的爱而审判他们?”
神父困惑地眨眼:“他们是主的仆人,他们都曾发誓要禁欲守贞。正如圣经所说的——”
“圣经记载的便都是对的吗?”骑士打断他,“教徒宣称主是全知全能的,如果祂是全能的,那么理应由祂规定一个人该在什么时候产生爱,和谁相爱,那么怎么能说这是罪?如果这是罪,那么既然祂是全知的,也证明他允许这件事;主说:‘不产生生育的结合是罪,没有结果的爱欲是无意义的’,如果这样,又怎么能要求两个相爱的灵魂保持距离,并以此审判他们有罪?”
神父看到骑士的嘴唇在颤抖,眉头因痛苦和愤怒而紧皱。
“如果我爱一个人,他也爱我,那我就和他□□。并不因为他是我孩子的亲代,而是因为我爱他。”骑士坦然地看着神父,绿色的森林里刮着一场飙风,仿佛松了口气,又仿佛在迎接一场审判。
“我不明白……你是个圣骑士。”神父喃喃道,他迷惑的样子时常令骑士觉得可爱,但此时又令骑士恼火。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骑士说了多么渎神的话,只是出于本能地交付出了信任。
骑士突然反身压倒神父,强硬地把神父的手腕推到上方,膝盖挤入腿湾,右手紧按着神父的肩膀,预防对方暴起。主在上,这一切只用了不到三秒。
“……你现在还不明白吗?”骑士说。
神父在骑士说话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眨眨眼,才发觉骑士玻璃珠般的绿眼睛正悬挂在自己上方,大概四英寸的地方。骑士说话时的热气喷在神父的颈窝。不管怎么说,这个距离也有点太近了。
神父微弱地挣扎了一下,马上被彻底地镇压,他立即不动了。这是某种人尽皆知、而他甚少了解的沟通距离吗?如果是,那么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是否是有必要的?他的肩胛骨有点酸疼。但神父没有那么请求。他下意识地认为,这不会帮助骑士此刻的心情。
“我能看出来,你很困惑,并且痛苦,虽然我仍不是很了解为什么。”神父说,最终选择把骑士看做一个需要他救治的士兵:“但你认为自己有罪。”
“是啊。”骑士干巴巴地说:“我以主之名战斗,我不应当质疑圣经,不应当质疑主,不应当……”
“我不应当用圣光。也不被允许那么做。我是圣女的后代,是她的罪证。圣光不能和罪恶同居一室。”神父平静地说:“但我——我做了我所必须之事。”
骑士颤抖了一下。他掩饰着移开了扣着神父肩膀的手。
“你想让一个罪人作出审判。”神父说。他垂下眼帘,撑起身体,主动消除了那四英寸的距离,抓着骑士的后颈亲吻他。他说:“以主之名,杜克·艾维斯,我宽恕你。”
骑士抱紧了神父,泪水从他绿色的眼睛里滑落,他破碎地、绝望地,又无比渴望地、虔诚地,回吻着神父。
星光如瀑,沉静的夜幕遮住了一切。
第3章15-31
15.
当他们身处一室,独自并且隐蔽时,目光总会像受到强烈的引力一般转移到彼此身上。尽管以往,他们也觉得对方不可思议得富有魅力,但是那种美丽藏在精致的玻璃罩子里,隔着一层冰凉的界限。然而现在,他们好似两个偷到了钥匙的穷小子,以往的垂涎欲滴转化为无穷无尽的渴望,就算尽力克制,也会下意识地流露出来。
他们在一起时,空气仿佛也变得粘稠,像是倒进了浅金色的蜜糖,浓郁而清甜的味道随着呼吸起伏,流动在一个对视、不经意的接触中,令人难以自拔。
16.
骑士和神父把很多时间浪费在亲吻上。
通常是在早晚的祷告时,周围寂静无人,骑士踮着脚钻进神父的帐篷,灵魂坠入一片碧蓝色的海洋。
骑士急切又温柔地索取,神父总是慢一拍、但勤奋地学习,他旺盛的求知欲时常让骑士惊讶,而那之后的行动力又是骑士所乐见其成的。
17.
神父不再一个人进餐了。尽管食物仍然很糟糕,但他有了骑士。神父对于食物的品质并没有什么要求,但是骑士在他身边,他突然就懂了食物的可贵品质。
望着骑士的眼睛,嘴里硬邦邦、掺着风沙的乳酪,就化为乳黄色的蜂蜜流下,从舌尖甜到胃里;又干又硬的肉干,突然也变得诱人,醇厚的香气从每次咀嚼之中,挥发到唇齿之间;黑面包软得像天上的云;劣质的麦芽酒不差于王室的珍酿……
他粗鲁地吞下食物,便急不可耐地寻求骑士的嘴唇,热度从肢体交缠的地方传遍全身,莫名的躁动翻涌着,心跳一直不在固定的频率上。永远不够,不够。还是无休止的渴求,想将对方化为一体。
18.
在骑士孩子气地抱怨着食物的时候,神父突然发现了自己深藏的yù_wàng。
19.
“主啊,”他默默祷告,“我有罪。我该怎么做?”
主啊,主啊,主啊,全知全能的主,我背弃了誓言,放弃您的教导,受到魔鬼的诱惑。我亲吻同性,我爱他,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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