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斯的眼睛在刘书正与他的两个儿子身上转了一转,那意思就是,你不交出人来,那就只能让你自己和你的儿子们代替了。
“是是是!”刘书正这才不敢说废话了,“刘家分派给他的人,都在开阳府里了。但是,当初那孽障说要做买卖,老朽就给了他一间在城北的商铺,地段是不好,但是房子大,前边是铺子,后边是个院子。原本老朽跟他说给他配上伙计和掌柜,可是他不要,说是自己都能找到,老朽就没再管。”
这意思就是,可能刘伯瑞在外头还有人,但到底是谁,又有多少人,刘家就不知道了。
卢斯立马就站了起来:“刘员外,您确定再不知道其它了?”
刘书正的汗水把衣襟都湿透了:“老朽这就让人把那孽畜从老家带回来,交给将军发落!”
“麻烦员外了。”卢斯点点头,招呼上人,拿着刘书正给的地址,直接本着刘伯瑞的铺子去了。
其实,他这时候都觉得抓着人的希望不大了。毕竟距离景怡他们或被抓、或被禁足、送走,都过了两个多月了。得是多傻,才会依旧在那地方住着。可只要人住过,那就必然会留下痕迹,这就是找到他们的线索。
可让卢斯没想到的,这地方……还有人住。
那地方高挂了个酒的牌子,大早晨的,就有一群人在门口徘徊不去。只看一眼那些人的状态,众无常顿时就明白了,这地方不但是个酒肆,还是个地下赌场!
卢斯一抬手,话都不用说,无常们就如狼似虎的仆了过去。
店铺外头晃悠的赌客们,嚎叫这一声,抱着脑袋就跑。店铺里头的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看见了到底怎么回事,又不知道是该在反抗、逃跑、束手待毙三个选项中选择哪一个。直到无常们到了近前,才乱糟糟的各选其一。
无常们干这活都是熟手得很,不用说话就已经分工明确,或直入抓人,或包围警惕,反抗的自然是当场被干趴下,逃跑的也别想跑远,束手待毙的……算是聪明人,不用受什么皮肉之苦。
无需一时三刻,战斗结束,卢斯抬脚进去。
这铺子的前头看起来与普通的酒肆并无不同,可只要掀开帘子进了后头,那就是另外一方乌烟瘴气的天地了。赌桌已经被掀翻在地,牌九、筛子、叶子牌,跟散碎银子、铜板撒了一地。被锁链捆绑结实的赌客与打手、荷官乌泱泱跪满了半个院子。
有无常端来一张椅子,卢斯坐下,等着无常们核对这些人的身份。
“将军,寻常赌客怎么办?”
“我看地上有棍棒?”
“是。”
“这里有四十多人了吧?”
“所有人都加起来,刚数了五十八。”
“寻常赌客,就送去……”卢斯想说送去开阳府,但记起来他离开的时候,皇帝是宣了开阳府的府尹进宫面圣的,这位府尹少不了吃一顿排头,其实这都是持续了几年的事情了,当年胡大人在的时候,不是也没察觉到吗?不过,只能说轮到谁,谁倒霉了。所以,现在府尹该是没在大理寺,就是在,心情也绝对并不美妙。
“送去大理寺。”犹豫一番,卢斯还是决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无常司依然没有审判的权力,刑部和大理寺不管这些狗屁倒灶的“小事”。这是在开阳城内,没有县衙可以送。绕一圈,还是开阳府有这个权力,更是职责所在。况且,之前府尹已经去城郊看了,大概也是有心里准备的。卢斯这边躲了他,反而显得自己莫名心虚,还是公事公办的好。
“是。”
不多时,去后边搜查房间的又搜出来了不少东西,最要紧的是一个匣子里边有账本,有借据,还有些卖身契、房契地契之类的东西。被抓的众人正在那一个一个的被核对身份,看见那盒子出来,不少人都将视线转了过来。
“大人!大人!这帮子人不是好人啊!”有个骨瘦如柴的老年赌客突然大叫起来。
“老赖狗!说什么浑……哎哟!”有大汉横眉立目叫嚷起来,被无常一铁尺抽得惨叫起来。其他也想张嘴的人立刻老实闭了嘴。
那被称作老赖狗的,却因为卢斯的一个摇头,被放任着叮叮咣咣的到了卢斯跟前:“大人!这些人设下套子,逼着小人卖了亲生的女儿啊!大人还请给小人做主啊!”
这老赖狗哭得呜呜咽咽,一脸可怜。但卢斯却一点都不可怜他,只是可怜他的女儿:“哦?那你来说所,逼迫你的人都是谁,说对了,有赏赐。”
“是!是!”对着卢斯低头哈腰——在双膝跪地的情况下——扭过身去,看着刚才跟他一起被捆绑住的人,这老赖狗顿时就变得吐气扬眉起来,“那个,那个刚才骂我的,乃是莽牛翟二!还有那个,朝人后头躲,矮矮小小的那个,对!就是他,他是黑乌鸦季袅!还有那个……”
这老赖狗明摆着乃是这酒肆赌坊的老客,无论老板、打手、荷官,还有跟他一般的熟客,他都认识得一清二楚。
按照他的指认,无常司很快就将十几个酒肆的人马分了出来,剩下的寻常赌客那就是送去开阳府了,除了老赖狗,卢斯还赏了他五两银子。这老头就千恩万谢,一脸喜悦的走了。
“将军……”今天跟着来的是薛武贵,现在,几个千户里边,就薛武贵跟卢斯和冯铮的交情最浅,他也是最少言寡语的。不过自从跟蒙元人干过那一场,薛武贵虽然是毁了半张脸,戴上了半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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