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谁都没提“既然大家都要成亲,那干脆一块办吧”这样的意见。都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虽然让亲人跟自己一起幸福是好事。但他们都想拥有一份独属于自己, 和与自己白头之人的记忆。
众人都看过了名单,加加减减的写好了。冯铮就揣着名单找人去了,都是那些代人写信的书生, 他们也喜欢写这个, 跟着一起粘粘喜气, 还能那一份喜糖。
“多谢冯捕头了,这糖也能让我给儿子甜甜嘴。”写信的书生叫戴荃,快四十的老秀才了,早就让生活磨没了读书人的清高。且因为年轻时沉迷读书不可自拔, 三十多岁才娶了个寡妇, 如今大儿子才五岁。
“麻烦戴秀才了。这些名字要写三张请帖,这些写两张,这些是写一张的。”
“这怎么还多写出来这么多呢?”戴荃看着那要写三张的名字,就是一愣。
“家里不止办一回喜事。”
戴荃看冯铮笑得开怀, 也不多问了,只拱拱手说:“那再要恭喜冯捕头了。”便伏案开写。
请帖挺多,即便每张就那么二十几个字,一张张写起来也够费劲的。不过戴荃也真是写得又好又快,即便冯铮不太理解这字的好快,但也觉得它们透着喜庆,从头到外,冯铮脸上的笑容,就没减少过。
写到天色渐晚,戴荃甩甩手腕子,呼一口气,总算是写完了。冯铮道谢,付了酬金,还多加了一份喜钱,端着包裹好放进箱子里的高高一摞喜帖回家了。
再起来,两人没穿捕快的衣衫,而都是一身宝蓝色缎子衣衫,头上别着自己最好的发簪子,朝知州衙门去了。接下来就挺快的了,找了官媒,让书吏当公证人,两人写下了一纸契书,户籍也从原本的两户合并为了一户——卢斯挂的是户主。
两人都是一般笑得见牙不见眼,卢斯这些年养出来的那点邪气立刻不见了踪影,只剩下跟冯铮一般的憨傻,两人一路笑,一路给碰见的小吏,捕快和杂役都发了喜糖,到了大街上,差点给路人也发,还是看门的捕快提醒了他们一句。
等到了家里,两人坐在炕上,还是笑成那个样子。卢斯现在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幸福得要飞了。
老头看他们俩,背着手道:“没出息的样子!”他自己一转身,就眼巴巴的看着柳氏,柳氏脸红,转身躲到房里去了。
卢斯自然看见了老头跟柳氏的互动,腹诽道: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却不敢说,因他伤势越发好了,就怕这老头发飙狠抽他一顿。
之后的日子,这一大家子都忙起来了,老头虽然嘴上不情不愿的,可做起了事情来,比谁都雷厉风行——这死老头就是个傲娇……年纪这么大了还傲娇!老不修!
原本,即使是两个男人成亲,也得有个嫁有个娶的。可他们俩本来就住在一块,户籍的地址都是一个,就是分了两户。现在两人的户口合在了一起,而户主是老头,他俩的前后是按照年纪排得,更是没有了嫁娶一说。
等到了两人的好日子,也没有夸嫁妆之类的步骤,大红衣衫的两人,各自从自己的屋里出来,在满堂宾客面前,拜天地,拜高堂,拜夫君。
拜这天地,天地布下姻缘线,将我俩情丝牢牢牵。
拜柳氏老头,柳氏虽懦弱却有十几年养育之恩,老头虽傲娇却有多年传道受业之德。
你拜我拜,你是夫,我是君,从今往后互敬互爱,相濡以沫,不弃不离,不忘今生,不枉今世。
卢斯都不知道自己也能这么文艺,看着冯铮,万千情意话就从肚子里朝外涌,可这时候他又不想对外人说,只是一一记挂住,想着今晚上在纷争被窝里与他细说。
结果……没说成,q被灌醉了。
就算变换了年代,灌新郎的传统依然没变,尤其卢斯重伤初愈,其他人的火力就全都对准了冯铮。冯铮平常脑子也挺好的,但在今天也脑子梗住了,谁来敬就喝,一喝就直接喝到杯干碗净,等到总算那些人的良心开始疼了,把人搀扶进房里的时候,冯铮已经醉得闭着眼睛走路了。
卢斯生气!就算他们俩今天晚上没法那个啥,但盖棉被聊天也好啊!多有纪念意义的一天啊!不过他气的都是外边那群灌酒的混账们,都等着,等他好了,非得把他们操练到骂娘不可!而且还有好几个也没成亲呢,等到他们成亲的日子,卢斯要把他们灌到回房都回不了,只能躺桌子底下打呼!
酒醉饭饱的一群人,回去的路上,有不少人突然喷嚏连连。
冯铮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日上三竿了,他头疼欲裂,口中黏黏糊糊的还发着苦,身上酸软无力,但身上却是清爽得很。回想昨天,冯铮对醉酒后的事情还是有记忆的,只是当时他自己控制不了自己。他记得昨天他脚步不稳,不但洒了酒在身上,还打翻了饭菜,这是有谁帮他收拾了?
“醒了?口中不舒服吧,来,喝点橘皮水。”
随着说话的声音,是热毛巾盖在了他的额头上,然后仔细温柔的给他擦了一下脸:“嗯……”
“铮哥,你以后可别对外人这么应答,我嫉妒。”
“不过是一点声音而已……唔!”
卢斯把冯铮的嘴巴捂住了,刚起,又是宿醉,他声线低了至少两个八度,还有些嘶哑,闹得卢斯心痒无比。
又都弄了一会冯铮,卢斯这才让他起来,他就在一边,看着冯铮从只穿着里衣,到衣冠齐整。俩人过去也住过一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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