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他们的火星子,看他们炸。
“姓沈的,这里是上海,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你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么。”
“你们这些北边的土包子,懂什么是做生意吗?妄论政府,我看你是想进大牢啊。”
沈熙觉看着这些体面的老板们轮着个儿的骂骂咧咧,只淡淡的笑着,坐着不说话,董会长到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毕竟人是他请来的,也是为了帮他才会被群起而攻,可董会长还没开腔,沈熙觉站了起来。
“列位老板的船,哪个不停沈家的码头,你们的货,哪个不走沈家的铁路,整个上海用的煤,有三成是沈煤矿出来的,其他的我就不一一说了。就这些,我想,我应该有资格在儿说三道四。”
沈熙觉拿眼神一扫,叫嚣的着各位老板到是安静了不少,虽然沈家在上海产业不大,但真正做买卖的几乎没人不知道天津沈家,天津、上海、汉口、广州无不有沈家的码头,南来北往多少条铁路都有沈家的股份,山西的煤矿,奉天的铁矿,太原的军械厂,一一数下来在坐的真也没有几位能跟沈家并驾齐驱。
“我一个北边儿来的,上海这点儿产业没了也就没了。不过列位,你们可是家在上海,业在上海,根基在上海。可无论南北,说到底都是中国人。”沈熙觉收了微笑,侃然正色的道,“钱没了还能再赚,国家亡了,我们就是亡国之奴,何以称之为人。救国难,救的不是政府,救的是我们自己。政府迁到洛阳还是政府,可我们往哪儿迁,迁到哪儿能安稳。”
会场里一片肃静,都是中国人谁又想当亡国奴,乱世一乱几十年,谁能不怕,变因为怕了,所以才更想自保,而非共担国难。
沈熙觉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存票,放到了桌,“我与董会长不想强各位之所难,董会长倾其所有支援国难,沈某自问这样的魄力,此有沈家在中央银行的黄金存票五千,沈某在此向各位买粮。”
董会长和在坐的所有老板都是一惊,黄金可是硬通,就算政府垮台也不会贬值,乱世之中谁不屯了以备不时。
“市价涨一成,有多少我收多少。”沈熙觉态度谦逊,话却凛然。
财政部拨款五万犒劳军士,沈熙觉这五千黄金,以市价兑换便是十五万,收了整个上海所有的粮食都还能剩下。
“诸位。”桌侧一位穿长衫的中年先生开了口,“难看啊。仗在上海地面上打着,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畏缩不前,人家这客商却一掷千金。……买粮?哼,沈老板,你买的是我们这些人的老脸啊。”
沈熙觉听着话看向了那位先生,他坐在董会长左手边第二位,这个人沈熙觉早有耳闻,他叫詹瑞麟是上海的船王,同时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三鑫公司的理事。
董会长看了一眼詹瑞麟,转脸给沈熙觉递了眼色,让他别跟詹挑理,这一桌子的老板都能得罪,只有詹瑞麟是万万不能开罪的。
詹家祖籍湖南世代从商,他的父亲是汉留,明里暗里和帮会渊源颇深,年青时迁家于沪上,到了詹瑞麟这一代,凭着他做生意的本事,独占船业一行成了上海船王,而且他也是青帮的哥老,更是杜的心腹之友。
沈熙觉微微一笑,到也没有什么畏色。就事论事,他不像董会长那般指望一帮商人能自愿救国,人总是自私的,在这乱世之中更是,却也没错,国家政府已然不能保一国之平安,他们一群平头百姓只不过有些钱,有顾虑、为自保也无可厚非。
“詹先生说的没错,我不过是一界客商,原不该在主人家的地方张狂,沈某也并非张狂。以物换物本就是生意之本,我向各位老板买粮,各位老板愿意卖粮,这生意便成了。至于我是捐了还是囤聚居奇,那就是我的事了。”
随着会场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哄起,詹瑞麟方才转目细细打量起了沈熙觉,年不过而立,外表亦是斯文有礼,看不出有多少老练,说话处事却张弛有度,打一棒子给颗糖,既不让自保的人没了依傍,也不让力不从心者失了体面,更不让自私自利的人从中谋得大利。
“若上海无粮可卖呢?”
詹瑞麟故意刁难,可到也并非不可能,他这个船王若真是开了口不让卖,上海只怕还真的没人敢把粮食卖给沈熙觉,哪怕他出更高的价钱。
董会长怕他和沈熙觉扛上,也担心沈熙觉开罪了青帮的人,便开口调和道,“都是救国之心,两位老板切莫伤了和气。”
“天津有粮。”
沈熙觉神色淡定目光如炬,缓缓一句却让詹瑞麟傲慢全失,冷了浅笑。
“沈某向诸位老板买粮,是就地取材近水救火,解的是燃眉之急,根本就不视为长久之计,家兄已向江浙两湖等地征粮取道运来沪上。……自救而不能救,视为无奈。能自救而不救,视为无能。”
詹瑞麟沉默片刻之后,起身对董会长说道:“瑞麟无粮,唯可捐二十万元聊表心意。”说完,便默然离开了会厅。
上海船王一开口便是二十万,加之董会长和沈熙觉,到会的各位也都不再吝啬,纷纷向董会长认捐,沈家的五千黄金存票分文未动,沈熙觉把这张存票交给了董会长,作为沈家的捐款。
联会散了之后,窗外天色阴沉,谁也不知道这仗要打到何时,会打成什么样。董会长终是放下心中大石,筹得钱粮可解前方燃眉。
沈熙觉坐在车里,租界封锁近半个月,空袭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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