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啊,要听话。”
“好好读书,像你父亲一样成才,为国效力,成为栋梁。”
“又淘气了……”
“怀禹啊……”
敲着头教训他淘气的祖父,严厉但是深爱着他的父亲,温柔的母亲,过年时齐聚一堂,迈开小腿在长辈们面前溜一圈,慈祥的长辈们被哄的喜笑颜开,乐滋滋的将红包放到他怀里。
都没有了,他们的教诲变成大刀下滚烫的血液溅到自己的脸上……
只剩一个妹妹,但是为什么也保护不了了,未足十岁流放边疆,流放途中鞭子抽到她的身上,伤口得不到处理,化脓,高热了好久,他跪在官兵的面前抓着他们的衣角像是救命稻草,“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停一停,救救我的妹妹。”
哭到抽气,提了几次气才说出来,嘶声力竭,将嗓子都哭哑了求他们,终于有人于心不忍松了口,可是寻来的大夫晓得他们是宁族人,指着他们骂叛国贼,摔着袖子走了。
小小的,粉糯的,向来娇气的妹妹,奄奄一息躺在他的怀里,气息一点一点变弱。
“哥哥……,宁族没有叛国,我们不是!”奄小小的手抓紧他的衣角,“哥哥,我们不是,可是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对我们!”
“最后一口气断前,怀嫣还在问我:哥哥,为什么?明明我们没有做过,为什么!”宁怀禹将怀嫣生前最后一句话仿着那语气念着相容听,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滚烫的泪水从眼眶中落下,“死的时候她双眼都闭不上,是我用这双手拂了我妹妹的眼睛,那么漂亮的大眼睛一闭,永远都睁不开了。”
相容想要凑近他,却被他指着鼻子呵斥,“我恨你们所有人,为什么你们能活着,他们都不可以!”
宁怀禹双眼通红,含着恨,他是如此的不甘,他嘶吼出来,“行刑台上,他们所有人都在叫好,我们宁族是开国的功臣啊,世世代代祖祖辈辈我的家族将一切都奉献给了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子民谁敢摸着良心问心无愧说自己从未没受过宁族的半点恩惠。”
“当这桩冤案顶头压下来将宁族的脊梁压垮时!当宁族千余人锒铛落狱时!他们听见了我们撕心裂肺的鸣冤声了吗?”
“当爷爷,父亲用鲜血写下澄冤书时,那字字句句的凄诉,他们看过一眼吗!”
“当宁族人被送上断头台,看着那些鲜血他们动过一丝丝恻隐之心吗!”
没有!都没有!
牢狱森森,没人听得到宁族申冤的声音。
千声回声,喊破喉咙,激慨愤愤言语,只恨不得将心掏出来,可没有人怜悯,任你如何振振有辞,唾骂地将心血耗干都没有转机。
“忠义之臣最后如此凄惨的结果,既然他们对我不义,我为什么还要对他们忠!我们让所有人亲自体会我们宁族的痛苦。山河破碎,妻离子散,我要让大越国不成国,家不成家!”
他第一个杀的人就是那个心狠见死不救的赤脚大夫,生平最恨大夫,连带着白家,这些人一个个道貌岸然,嘴上讲的悬壶济世,内里一颗心比谁都狠。
第二个就是庆国公,在乌奴的帮助下,他潜入长陵城,到牢狱中提着刺刀将庆国公捅地满身血窟窿,肮脏的鲜血溅到他的脸上,他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当年他凭着一张嘴就将宁族冤至如此,他就割下他的舌头,叫他下了地狱都不能和阎王求情。
再是先皇,那天晚上,他派人用火箭投入皇陵后林,然后乘混乱派死士将引雷针放置先皇神位旁,他早算好那天晚上的雷雨,这是他欠他们宁族的,所有的所有,他就是罪魁祸首,这是他的报应,他要他死也不安宁。
“本来下一个就是夏侯萧的,如果表哥不来,我还想着不仅要割他的舌还砍了他的手才好。哼,当年宁族被冤叛国一案中他顶着忠臣的名头一纸文章写了我宁族七宗罪。”
疯狂的宁怀禹,他真的是要疯了,相容一个巴掌狠狠朝他的脸上打下去,“再恨,这是你的国家!做尽这等丧尽天良的事,你如何面对宁族列祖列宗!”
宁怀禹半边脸都麻了,嘴角溢出鲜血,他回头,以仇视的目光瞪着相容,“既然说我们叛国,那我就真的叛国给他们看!我丧尽天良?呵,难道当年那些辱骂宁族的人就高尚吗?如同恶兽,面容丑陋!”
宁怀禹眼神让相容毛骨悚然。
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宁怀禹突然就勾着嘴角,低低地笑了起来,“说起来还是要谢谢表哥呢!我的复仇大计全靠傍着表哥这棵大树才能走到现在呢?”
相容一时不解。
宁怀禹幽幽续上,“真想知道陛下为了表哥还能容忍到如何的地步。”
“什么?”
“明明我暗中谋划的事情明明陛下通通都知道,但是为什么不惩治呢。我想其中原因表哥应该很清楚。”他凑到相容身边,声音轻地像是挠痒一般,其结果越挠越重血肉模糊,“表哥,陛下对你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呢?若我要覆了他的国呢!”
相容绝望的闭上眼:“我会带着宁族人跪到御前,向天下人请罪,我会同你们一起长跪,我会为你们求情。”
宁怀禹冷哼,“叛国的罪摆到天下人面前就不是表哥说纵容就能纵容的,表哥还不是要我们死吗?”
相容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是这个时候,正是对峙的僵局之中,不远处忽然一阵浓烟升起,大火如火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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