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她脚下一个不稳,踉跄着跌靠在一旁的树上——
好机会!
方容眯眼。
他不知道蒋金昭藏身何处,但那支羽箭仿佛转瞬间就去到了公主身前。
安西祥第一个察觉不对,他眼神一凝,回身并指作剑将羽箭打落,几个动作如流水,也是眨眼间便做完了。他警惕环视,单手按在腰间,谨防暗处的人。
可就在这时,羽箭换了个方向袭来!
一二三,竟是三支连发!
安西祥还是察觉到了,可这方向对他太过不利,等不及他的软剑出鞘,箭尖已闪着寒光到了近前。
公主紧紧抠着树皮,她退无可退,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添几分绝望,她眼角隐隐沁出泪光,缓缓合了眼,嘴唇微动,却什么都来不及再说了。
‘哧’
锐器入肉的声音十分轻微。
公主紧闭着眼,密长的睫毛颤个不停,呼吸短促,一见就知道很害怕。她感觉有水迹滴落到自己的脚上,是血……
水迹一刻不停地流,她的睫毛还是止不住的抖。
可渐渐地,她察觉不对。
在她美目半张时,先听见:“我有时又觉得,你还是我的云妹。”
这声音就响在她耳边,公主睁大眼。
她正对着李廉深情望她的双眼,眼角的泪终于坠落下去,砸在地上,她抖声说:“你——你——”她连说几个你,便喉咙发紧,说不出话了。
李廉匆忙挡箭,脑子发昏,竟然连要害都没躲过。
箭尖没进他的胸膛,又从前胸冲出,甚至带出几丝血肉,堪堪能蹭上公主的衣料,血腥气汩汩而淌,看上去狰狞可怖。可他全无感觉:“你在我心中,曾比李家尚要重三分。”
他受伤极重,离公主不足一拳距,却垂手站着,他看着公主,说话时虚弱又温柔:“你只是不该生作前朝公主。”
公主的泪涌上眼眶,她徒劳地伸手想捂住他的伤口,却无从下手,她漏出几句泣声,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不要……不要……你不要死,你不能死,你不会死!你离开京城,回李家去啊……”她抖着手,终于碰到他被血浸透的前襟。
李廉却直挺挺向后倒去。
这个温润的男子从没有过这般狼狈的时候。
他以后也不会再有比这更狼狈的时候了,因为他已死透。
公主眨了眨眼。
她张了张嘴:“李廉?”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猛地跪倒在地,她失力趴在地上,再往前爬到李廉身侧。她看了一眼李廉的侧脸,狠狠抠住地砖的缝隙,张口咬住自己的手背,可颤抖的、尽全力想忍住的哭泣声还是太大了。
她的伤口也在流血,她的泪水、口水,混着血水流进地砖的缝隙,她还是想忍住哭声,却徒劳无功。
“你为什么不回去……我明明让你回去……”
安西祥独自站着。
他垂目看着濒临崩溃的公主,又遥遥看了一眼自己忽然又病发的父亲。他握着手中的软剑,一时不知是该奋力反击,还是该拿它自裁。
没等他想清楚——
方容带人冲杀过来。
方容一眼看见地上躺着的李廉,脸色稍难看。
安西祥连提剑的力气都生不起了,他将陪了自己大半辈子的佩剑扔在地上,语气淡淡:“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方容早已吩咐过,这时身后上前两人给他上了铁链。
这时公主忽然一把抓起地上的软剑。
四周铿锵声皆起。
公主惨然一笑:“我为今日筹划良多,如今什么都没了。”她又一笑,眼神带着将死的怨气与解脱:“而你方容狗贼——”她话未尽,便跪坐在李廉身旁,抬剑自刎了。
背对着她的安西祥顿了顿。
他闭了闭眼。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的日常
白天上班忙成狗,晚上健身房累成狗,夜里修仙码字,时速三百
昨天凌晨十二点半的时候越写越气,差点把电脑砸了……
可能夏天到了,躁人
然后炒鸡感谢【黄梁】、【美颜倾城否】、【你盢移浆】的地雷
爱你们么么哒!
☆、第58章
公主死后,方容最想找到的储煜却还是没有了踪迹。对方一向在意战场的风吹草动,能及时脱身也在方容的预料之中,这个结果也不值得恼火。
毕竟也有些听得进去的好消息。
崔先生向他禀告伤亡时说,储煜带来的人马几乎全军覆没。虽说大军未至,可那些北军禁卫据方容所知,不那么好培养,这对北境也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两军这次对垒,说不上两败俱伤,也算不上小打小闹。
保险预测,至少能迁就十年和平。
人人都明白这一点,所以坐拥重军的方容就成了一个非常刺眼的存在。
于是不少命里缺关注的人都开始看他有些不顺眼。可即便先皇在世时,他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更何况如今他兼职摄政王,又是护国首功。现在皇帝年幼,把持朝政的究竟是谁怕是傻子都知道,有些人即便想上书请奏收些兵权回来,也很难确定这奏折,会不会落进被他们弹劾的本人手里。
若真是那样,场面或许会有些尴尬。
所以现在大家各自相安无事,非常友好。
而心里明镜似的方容并不在意这个,他看了看手边的小皇帝,矮身问他:“面见朝臣,皇上还是心里忐忑?”
小皇帝摇头。他穿着明黄的龙袍,走起路来颇有气势,然而小手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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