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卫说着就要学那老人也对着他磕头,谢景安看的心里又气又急,却也知晓这个时代他这样做实在骇人听闻,也不合礼制,若是当真传到惠妃或者皇上耳中,他虽只是一番训斥,但今日跟着他的这些人,轻则仗刑,重了说不定还会被论罪,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蛮不讲理,可谁叫这是皇权至上的时代,主子不听劝以身犯险,严重的后果就只好落在这些未能劝服他的属下身上。
尽管谢景安心里十分不乐意,但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妥协了,亲手将沈卫扶了起来,谢景安略一躬身对着他们行了个礼,郑重的托付道:“那本王就仰仗各位了,请竭尽所能将这些可怜百姓救出来,待事毕后,本王lùn_gōng行赏。”
站着的包括沈卫在内的宿卫扈从皆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纷纷或后退或侧身避过了他的礼,也郑重拱手行礼回道:“请殿下放心,属下定不负殿下所托。”
白忙活了一阵,谢景安几乎一步三回头的走出那片废墟,老人不远不近的看着只以为谢景安不肯救了,吓得以不合他年龄的速度飞奔过来,腿一软就要往地上跪去,谢景安险险才扶住他,安抚道:“老丈放心,您的小孙子我们一定会救的,您瞧那些人不正搬着木料帮您救人?不到最后一刻,我们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被埋在底下的大周朝百姓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才写完,写的有些艰难,明天同样二更,蠢作者尽量早点更出来,么么哒你们
第85章 蹊跷
林言带着巡城卫守城卫众将士以及他随侍的宿卫扈从忙着将木料搬开救人, 谢景安尽管心里焦急, 却也只能按捺住站在一旁不时伸长了脖子张望。
他虽没跟着林言他们一起忙活, 却也没闲着, 同方才的老人一起将没有压在底下的老人孩子聚集起来, 一边耐着性子安抚,一边不时的问两句套话。
他这样既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不至于让人太过悲痛哭的晕厥过去, 也从侧面了解了溪水村的一些情形,好分析出溪水村房屋比其他村镇都先集体坍塌的原因。
他倒不是担心这场灾难是人为,只是觉得有些蹊跷, 毕竟雪将房屋压塌又不是地震海啸,灾难发生时是区域性的, 再者大家建房屋时间有前有后,自上回修缮的时间过去也有长有短,若是一两座屋子被压塌就罢了, 也是寻常, 可没道理一个村落拢共就三十二户人家,却在短短半天之内就坍塌了二十六座,这个受灾概率也太高了,怎么想都不和常理。
谢景安原打算是等救援完将人安置好再问的, 可如今他被赶到一边不准插手, 后面赶来救援的人还未到,再者后勤保障等方面也有刘主薄主持, 姜铮同林婉从旁协助,他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要忙的, 便干脆套起话来。
在他身边聚集起来的一共有十三人,四个老人,两个妇人,其他都是半大的小子,最小的一个看模样五六岁,最大的估摸有十来岁,在侍弄庄稼的村子来说也算半个劳动力了。
这十三个人禁此大难,无论是年纪老幼,还是男子妇人,都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聚集在一起也忍不住哭喊不停,谢景安着实费了不少功夫才将人暂时安抚住,虽还是抽噎不止,但好歹稍稍平静下来能回他的话了。
在林言一行人热火朝天的救援忙碌中,谢景安一边轻言安慰着很快就能将他们的家人救出来,一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这位老丈,我观村子里都是些年迈的老人和少不更事的孩子,再者就是些妇人,连一个家里主事的青壮都没瞧见,可是同那城里的一样,去了顺王殿下建在城外的工坊?”
被谢景安套话的是个一脸褶子神情愁苦,头发花白的老人,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些茫然不知所措,好似自己哭了都不知晓,任眼泪流了满脸,还是谢景安的问话将他惊醒了,手忙脚乱的擦了擦,惊惧的看了他一眼,小心的道:“回这位贵人的话,溪水村几十户人自十几年前就一直是刘家的佃户,家中青壮除了每年要侍弄田地,清闲下来也是要上刘家做长工的,近些日子大雪不断,刘家嫌宅子里的路不干净,出个门也不甚方便,屋顶上落着雪也让他们看的心烦,便派了管事来知会我们一声,让家中青壮每日开了城门就上刘家扫雪,紧着城门关闭的时辰再回来。”
这几日雪越下越大,若是等停还不知晓要积到几尺厚,一边下着一边扫着倒也寻常,但一日扫上一两回也就罢了,哪里有让扫上一整日的道理,再者雪厚难行,现下又天黑的早,看莫州城离溪水村的距离着实也不近,他今日骑着马过来都要花半个多时辰,那若是用人腿走,岂不是要走到半夜去?
谢景安想明白这一点,顿时心下有些气恼,这些个世家表面看着光鲜是个人样儿,私底下却做出这等刻薄之事,着实不算什么善人。
谢景安在心里给这个刘家记了一笔差评,面上还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又和缓的问道:“老丈既是刘家的佃户,想来每年侍弄的好田该有不少,老丈家中几人?每年除去要交的租子,剩下的收成可够一年的口粮?能余出银钱在年节里吃上几回肉,修缮修缮住的屋子吗?”
老人方才还叫谢景安问的情绪平静了些,好歹不是一边哭着一边回话,可如今听谢景安这一问,顿时略一怔愣,又哭了起来,一边唉声叹气的抹着眼泪,一边说:“哪有什么余粮哟,我们家去年开春还有九口人呢,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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