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让人在绢旗上写诗属文,歌功颂德,十尺长杆高高悬起,以示世人。
自己将仁义事做尽,才好与过往污秽一一撇干净。康岐安若感念自己知恩图报,往后便能相见两不识,新的人生才算真正开始。
眼下李行致引见的一桩生意谈妥,便要开始着手“报恩”的事,怀旻如此打算到。
“早听闻嵇老板少年大才,一手好字了不得。我魏某人厚起脸皮,想讨嵇老板一幅字去。”生意谈妥,魏老板便开口套近乎。
李行致一听这话,忙出来插科打诨,“魏兄当初答应我来谈这一笔生意,莫非就是为着字来的?哈哈哈……好家伙眼光真毒!这一桩生意赚的怕都没我兄弟这字值钱吧!”
“过了,过了!你这是捧杀。”怀旻无奈,“承蒙魏老板厚爱,愿与小店长期生意往来。自是已将魏老板当做友人,区区一幅字,友人开口,岂有不赠之理?”
继而魏老板与怀旻又你来我往几句互谦的说辞,一边说一边到了桌边。
未叫下人,李行致自己就动手,又是平宣又是磨墨,做得有模有样。
怀旻拦他,“李兄,怎可劳你大驾?”
李行致知怀旻并非见外,而是有他人在场,怕他失了面子。一笑坦然,解释与两人听。
“我父亲极爱书法,耳濡目染,自小也颇感兴趣。只是资质愚钝,加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如今依然写得如狗爬一般。故对嵇兄这般能写得一手好字之人是打心眼里喜爱,敬重。”说至此处,李行致朝怀旻躬身行礼,“我之所以唤嵇兄为兄,是因为在我心中,嵇兄亦师亦友。如此,我可做得这些事?”
怀旻听罢,大为感动,亦还以一礼,言道:“承蒙厚爱。”
三年屈辱,本以为一生不能抬起头做人。李行致就像黑暗里的一束微光,虽不能驱除无边无际的黑暗,但是至少不会再仓皇无措。
被人当人看的滋味,被人当做良师益友的滋味,这使怀旻飘飘然。非因吹捧而自大狂妄,而是脚不能履地,手不能擎天,虚幻使然。昨日今昔,恍若庄周梦蝶。
晚间相别之时,怀旻情不自禁与他多说了几句道别的话。
傍晚天色昏暗,小厮已在门口点好了灯。街上行人未散,繁华之地,仍车水马龙,行客匆匆。
对门一小摊,不合时宜坐着一素色华服之人。只是不知如此富贵人家,怎会坐于这一方简陋粗鄙的小店。
“且冷呢,嵇兄记得添衣。白日虽暖和,可总耐不住晚归,万不可贪凉。”李行致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转言就嘱咐他。
怀旻见他是自己冷了,却拿自己说事,先谢过他好心提醒,后不免打趣几句。
“李兄胭脂堆里钻得多,闻这味,还是陈年的胭脂。”
“陈年胭脂?何解?”
“老妪啊。越发唠叨……”
李行致听罢,指着他笑道:“我可长不了你几岁!”
怀旻见他笑,自己也忍不住一道畅快大笑。不忘再添一句:“再谢一次李兄挂念,免得记仇。莫要见怪。”
“记什么仇啊!你且快回吧!”
“好,好,告辞了。”怀旻弯眉一笑,作别离去。
少时,车马离去,渐行渐远,对门再度冷落如初。小摊这边,那人挥袖,不咸不淡唤道:“掌柜的,结账。”
肥肠骚的反攻番外(梦里)
注意:这是反攻番外,受不了的别看,我没逼你。
连着十余个银疙瘩,砸下去连个响都不清脆。一个个落在康岐安脚下踩着的毛毡上,沉闷的声音听得怀旻心中烦躁,反观那人,悠然自得的大爷做派,无动于衷。
我脚下踩着的是硌脚的银子,你脚下踩着西域进贡价值连城的毛毡。我穿的是粗布麻衣,你穿的是织金的绫罗,绸面的靴。
打扮地如此光彩照人,花枝招展,与永乐苑中的魁首一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招了哪门子的晦气来看他,骚到家了。
想着想着,心中鄙夷的话不知怎的就跑出了嘴巴,气势汹汹地骂道:“你这不知趣的骚狐狸浪蹄子,自己骚就罢了,别还惹我一身骚!姓康的,你爷爷我今日便为民除害,砸得你亲娘都不认得!”
刚重新捡了银疙瘩,忽然见他举止越发奇怪怀旻一时停了动作。康岐安似未曾听到他骂的,自顾自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来,上下打量自己,面色忐忑。
很少见他锁眉愁脸的样子,往往是嚣张惯了,却要摆出一脸沉稳。
忽然瞥见这金银山后有一条小路,怀旻轻手轻脚顺着那路下了山,到康岐安身后。
“怀旻……我究竟入不入得你的眼?”略厚的嗓音是年龄至此特有的,稳重但并无太多沧桑之感。只是语气不太对,透着一股怀春少女的味道,仿若下一刻就要提笔作闺怨词。
怀旻吃惊,绕着圈打量他。身量高大体型健壮,眉目刚毅一分未减,除了少了往日的威风,人还是原来的人,这不会错。
“这样骚……待我考证考证,你东西还全不全!”怀旻手作鹰爪状,直袭康岐安要害。
本以为他会躲,直到手心真按上那东西,怀旻立马后悔了。
“呸呸呸,龌龊东西脏手。”手一下子弹开,嘴里不住碎碎念,掩盖心中的尴尬。
忽然,康岐安抓住他方才那只手,丢了镜子,一脸欣喜。
“作甚?”
康岐安将言语化作行动回答他——他将怀旻的手又放回了方才那处。
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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