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就是最年轻的也看得出已过不惑。一问之下,这些竟都是当年安美欣在选美时吸引来的粉丝。谁能想到当年她只不过是在选美期间拍了电视台要求的几部短片,这些人竟能将她放在心上长达三十余年。此情此谊,比起她的所谓丈夫来,岂非坚贞长久得多。
跟在这批队伍后的有几个打扮得体的中年妇人,虽然脸上有了岁月风霜的痕迹,但从五官能依稀辨认出年轻时的光彩。她们从进门开始,就不住拭泪,期艾悲痛之情很是真切。即便几人青春不再,那雍容美丽的姿态也很吸引人眼球。她们恭敬地走到照片前鞠躬,然后找位子坐下。
“燕美人!赵楚楚!”安美欣的那几名老粉丝见到来人,禁不住呼叫出来。
乔正邦碰了碰左安迪的手臂,悄声问:“她们是谁?”
左安迪记得自己在查询资料时见过二人的名字,在他耳边道:“是与宋伯母同期参加选美的姐妹。”
“哦……没想到她们也会来。”乔正邦感叹。
是,这些毫无血缘甚至疏于往来的故人都纷纷撇下周身要务拨冗赶来,而真正的宋家人,除了家源之外无一到场。
“萧明耀,是萧明耀父子!”
“萧老先生来了!”
“天,他竟然还活着!得有九十岁了吧!”
左安迪抬头,正看见萧锦良搀扶着父亲,徐徐走进灵堂。老先生没有用轮椅,拄着拐杖步履蹒跚,让下人推着空轮椅跟在后头,自己一步一歇地坚持步行进来。
宋家源赶紧迎了出去。
萧老先生是本市报界的耄宿,他办的报纸曾一度执本市中文报界之牛耳长达四十余年。无数名人政要明星名将曾做过老先生的访问,当年他名下的电影杂志,更是诸多明星趋之若鹜挣着抢着要作封面人物的。
谁也没想到德高望重如萧明耀,会亲自来到安美欣的灵堂。
萧老先生见到前来迎接的宋家源,见到他与母亲极为相似的相貌,不禁长叹一声。所有对故人的追思与惋惜,便都融了在这声哀叹里。
“你母亲……与我曾有一面,咳咳,之缘……”老先生紧紧握着宋家源的手,道,“至今难忘啊……”
宋家源眼眶已湿。他绝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至今仍挂念母亲。一时转念又想,要是母亲生前能知道世上还有人记挂,是不是就不至于走上绝路。这样想来,心中哀恸更甚,面上只是勉强忍耐住,终于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左安迪上去扶住他,朝萧明耀身边的萧锦良点头致谢。今日宾客满堂,七背后萧锦良居功至伟。千言万语在此时只能化作简单的一个动作,再没有言语可以在此刻表达他的感激。
萧老先生刚刚被扶去坐下,门外声音又响。
记者的闪光灯此起彼落,可见来人的分量远胜过之前的宾客。
安美欣影迷会的人有几个走出去一探究竟,他们一到门口,那喧哗声便更响了。
“你们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是你这个负心人害死安美欣!”
“还有你!不要脸的狐狸精!你欠她一条命!”
左安迪与宋家源、乔正邦一起到门口,见到宋伯年由罗瑶及罗少康搀扶着,面色苍白地向灵堂走来。这个目空一切的老人在此起彼伏的唾骂中终于也有了一丝前所未有的狼狈。
他显然是在病中,连嘴唇都有些发紫。罗瑶的神色同样不好看,她带了墨镜,一味低着头,脸上的厚粉也遮盖不了状况差劲的皮肤,看上去就像糊了粉浆的白墙。面对镜头,她是第一次要抬起手遮挡。从来都高调骄傲得如同女皇一般的罗瑶,如今也显得慌张,左顾右盼,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仓皇。
有几个情绪激动的影迷会成员已从门口的花篮上拔下草叶花枝,冲宋伯年与罗瑶扔过去。保安员急忙上前阻拦,宋家的保镖也立即出动护住主人。这不堪的一幕被旁边的记者们抓个正着。闪光灯频繁亮起,如老天爷落下的霹雳,要照亮这对男女的嘴脸给世人看个清楚。
宋伯年在一堆保镖的护卫下,缓慢向灵堂移动。他费尽功夫走到大门前,却见宋家源正站在中间,神色冷峻,直直望着自己。
那眼神冷漠无情,像在看一个仇人,仿佛周围若没有其他人,他便要一刀刺过来,夺取宋伯年的性命,为母亲报仇。
“你……”宋伯年颤抖着盯住自己的儿子,他从他眼中看到坚决,那是他自己的骨肉,他再清楚不过。
宋家源冷冷道:“你没有资格去看她。”
“你恨我……很好,她成功了,她让你恨我……”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宋伯年知道自己担忧的事情终成现实,宋家源恨他,从多年前就是。这种恨根深蒂固,而安美欣一死,更是将它变成了烙印,深深印在宋家源的身上。
他知道,安美欣的死是对自己最好的报复。她用自己的命在他心头插了一刀。而这把刀,永远都无法拔掉。
“是的,我恨你,我从小就恨你。今天我无论如何不会放你进去。你没资格做她的丈夫,她的身份只是我的母亲,而你,跟她毫无瓜葛。”
宋伯年听到这话,明显震了一震,他的动作迟滞了一下,之后依然固执地向前:“我要去看她。”
连罗瑶都在旁边抓住他的手臂劝阻,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儿子阻挡在灵堂外,对宋伯年来说是莫大的耻辱。他们在这里多停留一秒,就是多丢一分脸面。可宋伯年的脾气不是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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