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冤杀安思顺是哥舒翰的一大人生污点,关键是除了公报私仇之外,我找不到其他理由把哥舒翰的行为合理化。哥舒在我心中是个很矛盾的存在,他敢孤身入京为获罪的王忠嗣求情,而且打仗又厉害,后来安史之乱时已经中风了,还能挂帅坚守潼关不破,直到被老糊涂的玄宗逼出关外才大败,怎么都是个英雄,还是个自带萌点的悲情英雄。另外这人身上还有诗词的加成,“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我从第一次听到《哥舒歌》就特别喜欢,觉得哥舒两个字有奇妙的魅力,似乎天然带着勇武剽悍,让我好感倍增。后来渐渐知道了一些更多的故事,发现这人并不是完人,居然还会做出诬陷好人的事情,就很难过,儿时的偶像总是十全十美的,一旦幻想破碎,失望往往加倍,但再多污点也抹不去他的战功赫赫,所以一直很矛盾,不再崇拜,但也绝对讨厌不起来,就是那种,一万个人都说他不好,你也知道他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可还是觉得他是大英雄的感觉。)
(昭穆而坐——北面为尊,南面次之,东西相对平等,所以对等的座位一般叫昭穆而坐。)
☆、定策
第八章
皇帝与王忠嗣究竟说了甚么,除了他二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
只知道,这次宫中密谈之后,王忠嗣带来的亲兵侍卫二百人,便被羽林军重重围住,解甲去兵,软禁在乌桓驿旁边的行营里。
这些为国拼过命、流过血的军人,被如此屈辱地关押,却不能反抗。
群龙无首或许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则是节帅此时此刻生死未卜,他们的反抗,很可能让节帅背负不该有的罪名。
我等的命不足惜,却绝不能因为我等,让节帅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所以这些面对敌人从不退缩的军人,都默默地解了甲,将几乎从不离身的兵器和爱马统统交了上去。
萧易自然也在解甲之列。
自从节帅被带走之后,萧易变得异常沉默,熟悉他的人都很奇怪,七哥私下里和萧易谈过,之后便一个人承担了这个行营的管理之职。
好在只是困守行营,既无战斗,也不出营半步,管住这两百人的日常生活,他一个人也够了。
朝廷并没有虐待他们,该有的衣食用度都有,在营盘附近还单独开辟了一小块场地,让他们可以自己种种菜,养养鸡,丰富食谱。
可是越这样平静安详,就越可怕,因为这意味着软禁可能遥遥无期,节帅的命运,也因之可以预见。
只是他们已毫无办法,只能日复一日地等待在这里,等待他们的节帅归来。
萧易不再露面,并不是在自己的帐子里枯坐等死,他在忙。
他面前摊开着一套熟牛皮缝制的护肩、腰带、绑腿、背囊,内侧缝了无数小口袋,插着飞刀、飞针、小抓钩、长绳、mí_yào、吹针、小弩……等等,另有个打造精巧的腕盾,展开不过方圆半尺,收起来则可以完全隐藏在精钢护腕之中,这是他目前能找到的全部可以用上的东西。
他还特意在兵器上都涂了黑漆,精钢腕盾上蒙了一层牛皮。只有这样,暗夜潜行才不会产生任何光亮和声音。
解甲去兵,盔甲做不得假,兵器却不然,生死关头走过几遭的军汉们,哪一个手里会只有那一柄刀一杆枪?只可惜他们的轻身功夫不足以在这样的管控下无声无息地离开,他们也想过挖地道,这是战场上常用的潜行法子,隐蔽而安全,可是耗时太久,他们等不起。
所以,这些人将能拿出来的家伙都拿出来了,一股脑塞给了萧易。
只有这个少年有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逃出去。
探听节帅的消息,必要时求救,这一切,也就只能寄托于这个少年身上。
萧易全部的凭借就是自己的一身武艺和这套装备,他必须尽快熟悉这套装备每一样东西的位置,才能在需要时用最快的速度取出使用。好在之前他已经有了浑身藏家伙的习惯,再多一些,也无非是再勤加练习而已。
他并没有着急,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做这些事情,因为一旦行动,就必须成功。
而且,他还需要一个契机。行营外的巡逻实在太严密了,他们已仔细观察过,羽林军两组巡逻队之间的间隔竟然短到可以前后相望,这中间根本没有任何破绽可以利用。
那就只有人为制造破绽。
一场冲突被制造出来,行营内无聊的军汉们大白天聚众吃酒,酒后厮闹,争斗间上了真火,乒乒乓乓一通乱打,竟将营栅冲破了一小段。
惹祸的几个军汉被七哥着人按在地上打了一顿,打得哭爹喊娘,营栅外的羽林军嘻嘻哈哈看着笑话。
几十军棍罚完,惹祸的被关了禁闭,其他军汉则怨声载道地开始修补营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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