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问妈:“这个口诀咋念?”
妈念道:“挂钩挂钩,要吃核桃,核桃有壳儿。要吃狗腿,狗腿有毛。要吃仙桃,仙桃有核儿……”妈念完了,说:“你大姐小时候就爱念这个!我在地里干活,她就坐在地里玩,玩起来就是半天!”
“来得这么早?”花玲妈跟云良妈打招呼,一边就到了地里。她的地在云良家地的上峰。
“不早了!你也来扯草?”云良妈停下锄头道。
“地里的草长了一层,没得空扯!”花玲妈搭了一条毛巾在脖子上,褂子上的扣子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白背心。
“那男娃的妈咋样?”其实她想问的是,花玲的老婆子厉害不?
“他妈还可以,爸也和气,一家人满热忱!”
“我瞧那男娃好,来一次带一大兜东西,你和四佬给花玲找了个好女婿!”云良妈开放了她的嗓门,带着乡里邻居的充满好意的恭维。
“云良不上学了?”花玲妈问。她胖,汗流得凶,干一会儿活儿就撩起毛巾擦一把脸。
云良妈嫌毛巾累赘,汗下来了,直接拿手背一抹,或手臂抡一下,汗擦在袖子上了。“他说不去。哎,尽他咋样儿!”
“春林家卖猪娃,你买不?我准备明天去买。”花玲妈说。
“已经在卖了?多少钱一斤?”云良妈问。
“我瞧那猪娃怪好,五块钱一斤!”金玲妈扯起一棵臭草,泄恨似的往地坎子外扔去,说,“这臭草真烦,扯了又冒!”
“那我也去瞧瞧,喂到过年总能杀点肉吃!”
花玲妈啊了一声,说:“是那样儿!就是怕发猪瘟,不好喂!”
云良抓住一棵臭草的长叶子,使劲儿拔,带起一陀湿土,一条比小拇指细不了的臭蚯蚓露了出来。这种虫子即使在逃命的时候也是慢慢腾腾的样子。云良拿草逗它,给它瘙痒痒,又用小细棍把它挑起来。它卷了卷身体,又慢慢垂下来放平,跟尼龙线似的挂在棍子上。别瞧这小家伙不起眼,生命力却极强,即使被人用脚搓成几段,它还活着。云良把蚯蚓放下来,捏一把土盖上,一边扯草一边瞧着,看它能不能跑出来。
花玲妈笑了声,道:“我说这是什么,一条长虫!”
云良听了,手里抓着草,跑地坎子去瞧,问道:“哪儿?”
“跑了,刚才还在这儿晒太阳!”花玲妈拿锄头在刺棵子里捣了下。
“什么长虫?”
花玲妈说:“土狗子!”
云良妈说:“这时候长虫都跑出来了,那回我还瞧到一条绵长虫,花花绿绿的,在我门楼石檐上。我对它说:‘你快走,我不打你,就怕人家瞧到了打你!’它听了就走了。”
“长虫不能打。听我公公说他打了一条土狗子,黑里睡觉,做梦叫长虫咬了一口,第二天手背肿了多高!”花玲妈说。
云良在刺棵子里瞄了半天没见着土狗子,回了来,把地沟里的草都捡到地埂上。想了想,他问道:“妈,以前咱屋里那条绵长虫是咋回事儿?还跑到神案上喝水?”
妈说:“你不记得呀?你三舅到咱家来,黑里睡咱供菩萨的房里。他在床上看书,想喝水,就去端,却瞧到一条大绵长虫,翘着头想喝他水杯里的水。我们一块儿把长虫逮了装在缸里,上头用大石头和斧子压着。那长虫真有劲,把缸盖子撞得直响。第二天我叫你三舅把长虫用袋子装着带山上放了。那一夜里我们都没睡好。”
花玲妈说:“那是神虫,保佑你的!”
“多亏那时候没打它!我到现在也从来没打过一条长虫,打它干什么,它又不害你。”云良妈说着,撬起一块石头,用锄头提着,噗地甩到刺棵子里去,又向云良道,“莫出去乱说。”
地里的小土□□来来去去欢跳着,用手去按,它跳开了,却是跳到人的脚背上,凉丝丝的痒一下,它又跳开了。蝴蝶也飞到花生地里来,在花生苗上停一会儿,在人身后绕一圈儿,又往刺棵子里飞去,那里正躲着几朵粉紫粉紫的野喇叭花,开得美丽鲜艳。日头渐渐没了力气,花玲妈到她的棉花地里去了。云良妈去菜园里浇菜,云良一个人在地里扯草。草晒了一天,天一凉,就起了露水。太阳慢慢爬到山后面去,天空不那么透亮了,树木和山坡,稻草垛都温柔起来。塘里的水泛着乌亮的颜色,打起一道道波纹。几只鸭子在水里游着,打算回屋去,头一伸,上了岸,噼啪噼啪走了开去。有人陆续提着菜到塘里洗,被撇下不要的菜叶子漂在石漂边。云良扯完草,提着锄头回了家。妈已经在准备晚饭,说自从姑爷的儿女走了,两个老人带两个小孩没吃上一顿正经饭,叫他喊姑爷和想想、梦梦来吃夜饭,再到小卖部买两瓶啤酒,一斤豆腐,调一盘腐竹。云良答应着,从包谷屋里赶出自行车,骑上走了。
妈张罗着饭桌,萝卜炒肉丝、青椒炒蛋、四季豆炒肉丝,千豆腐炒青菜、腐竹、一盘鱼,还有一盘腌蒜瓣!要不再切一盘咸鸭蛋?云良跑进厨房问:“妈,什么时候开饭?饿!”
妈问:“给你姑奶送去了呀?”妈蒸了一碗鸡蛋,又挑了几样清淡的菜叫云良给姑奶送去。
“姑奶说太多了吃不了,叫我把煮鸡蛋带回来,我没带。”
“嗯!你到堂屋去吃饭,陪你姑爷喝点儿酒,要敬菜!”
“你不去吃呀?”
“等会儿去。把咸蛋端去!”
正吃着饭,三爷来了。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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