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完全蒙面,还经常在外面走动。
不过她真的太年轻了,明明就是一个鲜艳的少女嘛,可是却结婚很久了,西普妮都好几岁了。怪不得西普妮那么娇艳,一双蓝眼睛那么勾魂,原来她的妈妈是这位美丽女子。
一天在村里走访,见到了这个年轻妈妈,还见到了她的模样凶狠的丈夫。看到我们,她表情紧张而冷漠,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想到有天在路上见到她和另一个小姑娘急促的走着,眼睛也是红红的。
我对她微笑,表示我认识她,想和她做朋友,可是她依然紧绷着脸,疑惑的看着我,不知道是否该对我报以微笑。
搬到新房子后,我的窗户后面便是西普妮的家。一天下午我看到西普妮爬上房顶,她的妈妈在下面喊她:“西普妮——”后来她妈妈爬上房顶抱她,我看到一个裹着破旧裙子,用黑布蒙面,只露两个眼睛的女子,这女子很难和那个穿拖鞋的娇艳妈妈联系起来,可是从声音、身材和个子看,我知道是她。她在自己家里为什么要蒙面,出来反倒穿的很鲜艳呢?
她不知道我在看她,所以她很自然,可是后来我在屋里说了一句话,声音传了出去,她听到了,便立刻下房顶去了,任西普妮怎样哭喊都不肯再上去。
几天后她来院子里叫西普妮回家,仍旧那么轻捷矫健,穿着美丽的花裙子,戴着花头巾,没有蒙面,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看着这美丽娇艳的脸孔,我想到的是那天房顶上的女子。
艾则孜
是村里的协警员,总是带着他的小女儿来村委会院子值班。他总是很沉默,工资只有一千三,孩子有两个孩子,生活很困难。
可能语言不通,或是性格上的原因,艾则孜总是自卑而沉默的。第一次见他,以为他是个小伙子,可是后来见到他的小女儿,才知道他离婚了。我们总是叫他一起吃饭,他总是默默的吃完,把碗洗干净放回来。他还默默的为我们生炉子,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我到警务室,他就笑着看我,也不说话。
他总是沉默着微笑着,很腼腆。
有次艾则孜对着母鹅说“羊缸子”。其实他想说的是母鹅,可是我们听不懂,我们只知道“羊缸子”指的是老婆子。
艾则孜吃馕时,看到我在逗祥明,便问祥明吃不吃,他掰了一点馕给祥明,它竟然慢慢吃掉了。他又给它一些,它又吃掉了,祥明总是那样爱吃,什么都不挑,去咬核桃叶子吃,还咬蒲公英的小黄花,它是不是缺乏维生素啊,好祥明,我得想办法喂它点剩菜,老吃狗粮哪里行。它需要的东西很多,想吃水果和蔬菜,可是哪里有啊,我也是有机会了才给它弄点。
艾则孜说祥明是个“巴郎”(小伙子),比划着派出所的狗高些,是个大巴郎,祥明矮,是个小巴郎。其实他想说祥明是个小公狗,还没有长大。他的比喻很特别。
艾则孜不会说太多汉语,总是用手比划着,但是他的比划很厉害,让人一看就能明白。有一次他看到我在吃烤鹅蛋,就说好。
“为什么好?”我问道。
“这个吃了——”他开始比划,他指指大腿的前侧和后侧,又比划着腰椎,我顿时明白了,吃烤鹅蛋对这些地方好,我恰好这里不好,于是就一口气吃了两个烤鹅蛋。
一天早上,艾则孜落枕了,脖子歪到一边,于是他坚持不来吃饭,宋给他拿了半个馕,他就远远的坐在那里啃馕。
村委会有很多报纸,一天上午艾则孜拿了一堆报纸,看到我就招呼我过去。报纸有汉文和维文,他挑出一些汉文的让我读。
晚上他离家出走的老婆来了,她是个很健康壮实的微胖中年女人,皮肤很好。她不愿意回家,不愿意和艾则孜一起生活,因为艾则孜太穷了,她生病的时候拿不出钱来看病。于是她一个人跑到和田市生活。
艾则孜的小儿子是个木木的小家伙,整天呆呆的望着一个地方。可是有天我对着他照相时,他竟然笑了,我是第一次见他笑。
一个下午,我打完羽毛球,随手把球拍放到院子里的床上,这时艾则孜的小儿子正坐在床上。等我过去收球的时候,少了一个拍子,我以为他拿走了,就找他要,他摇头说不知道。我有些生气,毕竟放球拍的时候只有他一人在。
两天后,他来找我,一见到我就示意球拍找到了,说在一个凳子上放着,还高兴的拿给我,我夸他“雅河西”,随手给他两个杏子,他又笑了。
我由衷的赞赏他,我以为球拍找不到了,可是他竟然记得这件事,一直在寻找,以此证明并不是他拿走的。我很意外,这个孩子很沉默,整日不说话也不笑,但是偶尔笑的时候让人又欣慰又感动。
五月份,在院子里开村民大会,我戴了顶“都帕”花帽,艾则孜说非常好看,还比划着说“哈马斯阿呆木——所有人都说好看。”我听懂了,问他裙子也漂亮吗,他点点头。
他有时候还去逗祥明,我本来不想让他逗,可是他在院子里,毕竟我走之后他能照顾明。他和他儿子阿布来提坐在院子里看我扔球,祥明衔回来,看明那么乖那么听话,都说雅河西。他儿子渐渐不怕祥明了,有时候会独自坐在台子上看我和祥明玩。
艾则孜偶尔会拿来一些玉石卖给我们。我用四百块钱买了他十块玉石籽料。有好有坏,最大的有指甲盖那么大,大部分都是白玉,也有几块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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