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后,贾珍缓缓吁出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去想过往,对比对比贾蓉,他到底没被亲爹绿是吧?
他们只是因为钱财分道扬镳,讲真的三观不合。
但这么一想,还是有点手痒痒。
于是,贾珍负手来到了祠堂,瞧着灯火通明,亮若白昼的祠堂,扫眼乌压压的就差明火执仗对峙的两帮人,勾了勾嘴,带着分笑意开口:“够热闹啊!”
眼见贾珍缓步而来,屋内原本有些僵硬的氛围倒是瞬间松动了几分。
“爹。”贾蓉跟个被老鹰即将捉到的小鸡一般,急急忙忙冲向了鸡妈妈的怀抱中,悄声告状:“荣府让咱放人了。”
“以下犯上那奴才,打算怎么处理?”贾珍斜扫了眼荣府代表—贾赦,想想了,露出一抹了然来。是了,这阶段好像贾琏南下扬州了处理林如海丧事了,荣府里能够出面的也就只有贾赦了。
“珍儿,你……”贾赦眼见贾珍吃饱喝足慢悠悠踏进屋来,想着自己咕噜噜叫唤的肚子,面上带着恼怒:“你差不多得了啊!说好了补全了嫁妆就放人吗?你把老二揍跪了,老二媳妇也下脸了,就得了。再闹下去,王家来人了,你打算怎么办?”
贾政的媳妇贾王氏,其长兄是京城节度使王子腾,现乃九省统制,这是勋贵后辈中难得的实权人物了。
“贾家随你能翻腾,可朝政上坑你一把,你往哪里扯威风?”贾赦揉揉肚子,语重心长:“你真差不多得了,小心找你爹去!”
一听贾赦这话,贾蓉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眼贾珍,怕刚认的鬼爹不知道,悄声说了一下王子腾:“……他奉旨出都查边,下月便大概要回来述职了。”
听着背后响起贾蓉小声的嘀咕声,哪怕声若蚊蚋,跪地的贾政依旧感觉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听得格外的清楚。耳边传来清晰的声音恍若定海神针一般,瞬间让他原本有些微微驼下去的脊背挺直了起来。
是了,贾珍靠着族长之位,在贾家作威作福,有什么能耐的?
贾政眼眸带着一抹轻蔑的消息,他现在可不管什么君子不君子的作风了,唯一的念头便是等他的大内兄王子腾到来,然后让王子腾好好教一教贾珍怎么做人!
正想着美呢,贾政忽然又听得一声,这话语似乎雪山崩塌,带着无数的冰寒朝他袭来,激灵得他瞬间打了个寒蝉。
因为贾珍说—“好大的口气啊,真不愧是龙王请来金陵皇啊!”
贾珍回眸扫眼各个惊骇无比的面色,脑海浮现过万千古装连续剧中的文、字、狱,笑着不急不缓显摆自己的大舌头:“请来金陵王,皇,皇,王?哎呀,有时候地方话和雅言念得顺溜了,一下子就舌头撸不直了。”
此话一出,屋内瞬间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贾赦完全傻眼了,气急败坏:“贾珍,你疯了不成,这玩笑能乱开的?”
对于金陵地界流传的护官符,他也是知晓的—贾不贾,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若是贾珍这奇葩的挑刺角度被王家的政敌利用,亦或是与他们几家有仇的人利用,咬文嚼字一二,那么简直不敢想象有什么后果!
自古以来就有文、字、狱!
“当然,你们也可以去告我!反正我不日便离开京城南下金陵。那时候最容易不过了,宁府荣府的家生子们自来联络友亲的,你们随意蛊惑个刁奴,让他豁出去奴告主。然后把你们手里捏的黑状全给我往外捅啊!”
贾珍边说,靠近贾政,弯腰提起贾政后领,把人拎起在半空中,带着分轻蔑看向贾政:“不过你们荣府也不别想好过。毕竟,你的鸠占鹊巢是明晃晃直摆的!至于所谓的四大家族,四王八公,呵呵!我连秦那血脉至亲都不怕,还会怕你们这些人?!”
他本想京城内训练一批人的,但是太过明显了,毕竟有恶邻盯着,像他刚下令打包回金陵呢,荣府就派人来了,这没耳报神谁都不信。索性还不如南下金陵。不过在他寻人训练抓荣府小辫子,谋划贾元春封贵妃后省亲之前的分宗时,荣府不能给他拖后腿!
得把这群人都震懵逼住,有恶心主意也别朝他身上打。
“大不了,鱼死网破!”贾珍手愈发抓紧了贾政衣领,吓得被提溜的贾政忙不迭大叫起来:“放手,你给我放手!马上,我马上派人把赖大交给你,总成吧?”
说道最后三个字,贾政眼眸闪过一抹阴霾。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今日之屈辱。等来日,他定当会十倍百倍报还!
“什么叫总成?”贾珍依旧不满意,“鸡蛋里挑骨头”着,“本族长罚你跪祠堂是因你这个不肖子孙枉顾尊卑,喝骂本族长;我之前责问你们那刁奴赖大辱骂本族长的事,可你们竟然没一个人在意!”
说完,贾珍特意扬高了手,让自己眸光对着面色漆黑一片的贾政,眉头一挑,问道:“怎么,老太太跟前的阿猫阿狗,比老太太亲生儿子还体面不成?”
“闭嘴!”贾政吃疼的整张脸都扭曲了,恶狠狠瞪着贾珍,捏着的拳头都犯出青筋来:“还不快去告诉太太,把赖大给我撸了!”
当下贾政的长随两个人互相对视了眼,带着分犹豫,赶紧跑回去报信。
在两人离开即将跨出门前,贾珍缓缓叫了停:“像本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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