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宋大师自己算出来的,而是背地里得到了消息,也认为他足够神通广大了。诶那我就认怂下树……就又被打了一顿。
“但我不信邪,后来就乔装打扮去找茬……什么?不是我易容术烂!你、你是例外!毕竟我们都,那啥过……咳,总之,每次都被宋大师看破。而且他的卦象每次都很准……所以……我就服了。”
万充听姜宗孜长篇大论说完,垂着眼睫默了一会儿,道:“我晓得,他只算命,不造命。”
“嗯……嗯?”姜三少爷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我之间是定数。”万充抬眼,黑眸里的气势将姜宗孜一下子震慑住了,“所以你躲不过我。”
姜宗孜呆滞地点了点头。
“好了,带我去见他。”万充整了整衣袖。
姜三少爷对食指:“你见他干嘛?”
“他本名宋簿。”万充眼眸深深,“我看过《十堂册》,他是仙法十堂之一。”
☆、一局棋
仙法教坛戒备森森,外墙高三丈,是梁都偏郊,一处占地数百亩的建筑群。听闻教坛的中心是高几十丈许的云坛,恢宏雄伟,底台为汉白玉所砌,台柱上雕饰着精美的桃枝莲纹。三层底台之上,筑有九层方形高殿,铜瓦鎏金,脊兽富丽。普通的教徒,甚至是法使,都不能擅自靠近云坛,只允许隔着四围红墙遥遥瞻仰。
仙法教坛内另有重重殿阁,一般来说,普通的仙法教徒只能在守坛日进入教坛,并且只会被安排在教坛最外围的几座殿宇内打坐。所以,很少有人能回答,浩大仙法教坛内,是否有人长住。
游朋侃做为梁都的副法使,到底是多了些出入仙法教坛的机会。游朋律曾经跟随游朋侃,行走其间。那里堂皇得很,空旷得很,也神秘阴暗得很。游朋律在事后对姜宗孜说,仙法教坛内的寂寥,足以洗涤或者闷煞一个人。游朋侃也跟着开玩笑,说,姜三少爷真的非常适合被关在里面□□。
姜宗孜和万充来到仙法教坛前,神树下。
神树枝干虬曲,一年四季都很葳蕤,枝繁叶茂,不开花也不结果。神树上挂着九九八十一颗半拳大的玉桃子,玉质剔透。虽说是上好的古玉,但多年来,从未曾失窃一二。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常年在仙法神树下摆摊算卦,那个鹤发童颜的老头不在。宋大师不见了。无冬无夏,数十年来,在树下的那顶破旧褪色的云纹长桌也消失了。
姜宗孜四处打听,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只有一个路人想起什么似的,说曾看见宋大师在深夜提着壶茶,悠哉悠哉地走进仙法教坛里去了。还附上自己的推断:能够令日夜守在教坛的高手放行的,必然不是普通人!不过这一点,姜宗孜和万充已经知道了,宋大师乃仙法十堂之一。
摆摆摊算算命,闲来茶无事酒。这样的日子,宋簿没法继续下去了。
姜宗孜和万充对视一眼——要出大事。
两人没达成目的,均有些心事重重地返回姜府。
回府途中,经过南璞市,今儿的市集很是冷清,只有稀稀拉拉三三两两行人,开张的铺子也不多。
姜宗孜跟在万充身后,心不在焉地走着。没多久,万充发现姜宗孜落下好大一截,锦衣窄腰束冠的姜三少爷停在一家铺子前,略微出神,盯着一对蓝釉黑彩的棋子盒看。棋盒上,有繁复而美丽的缠枝莲纹。配得上三少爷的花哨。
万充走回去,默不作声地在一旁付了银子后,迎上姜宗孜愕然目光:“正巧。我有一副松客子用过的瓷棋盘,和几百枚玉质围棋子。”
姜宗孜咆哮:“明明是老子——”先看上的!
“一齐赠予你吧。”万充淡淡地说。
嘤。
姜宗孜的棋艺出人意料得好。他棋势横冲直撞,步步逼近,不顾小利,该舍便舍。万充仍由他四处布局,做了多个假眼。
万先生闲敲棋子,很快将姜三少爷设下的棋眼逐个击破,一下子占了七分棋面。姜宗孜内心奔溃,他感觉自己不过一个晃神,就大势已去。姜三少爷拒绝中盘认输,非要等到最后收局之时,再投子认负。
姜宗孜暴躁地伸手搅乱棋盘,耍脾气:“为人师表!你就不能让着我一点!”
万先生老神在在地回答:“嗯,毕竟万某天资刻薄。”
“咳……”姜宗孜理亏,低声嘀咕,“还翻不过这一篇了,真是的……”
尹法使生前深得王太后欢心,太后每月总要召他入宫几回,给后妃们讲讲仙法,算算子嗣。是以,尹法使与盘根错节的深宫大院牵扯甚多甚广。尹法使被杀一事,不日便闹得后宫很不安宁。
三天后,一道圣旨降到姜府,命万翰林万充主查尹法使被杀一案,姜三少爷姜宗孜辅查。
这可算是自姜宗孜八岁中解元之后,姜尚书在群臣面前,头一回这么长脸。
姜宗孜跟着万充接完旨后,回到书房。
窗外天蓝春绿桃红,姜宗孜愉悦地深吸一口气。
“这么开心?”万先生笑着搭住他肩膀,“不如,下盘棋?”
“哼,才不要!”姜宗孜嫌弃地瞪万充一眼,然后放软了目光,“我就是觉得啊,刚才……咳,”姜三少爷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特别像是被指婚。”
万充笑了,逗他:“嗯,知道你想嫁给我。”
恼羞成怒:“你走!”
万先生坚持不懈地撩汉:“那我想嫁你行吗?”
捂了会儿脸,露出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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