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和里面的长袍、脚上的黑棉布鞋、女人头顶的发髻和木雕簪子……
店门口有人点头哈腰殷勤地招呼着客人进门,远处路口几个抬轿子的脚夫坐在轿子边聊天,也不晓得是在等身边店里的什么大人物。
这一刻我才真的感觉自己真的来到了古代。我觉得我跟慧慧两个人的运动衣在这条古色古香的街道上显得格格不入,但其他人并没有为我俩身上的衣服大惊小怪,不光对我们,他们看到有鲜明少数名族特色的男人身腰裹兽皮袒露胸膛走在寒冷大街上也没有太多反应。
浓郁的饭香从被客人掀开的门帘里传出来,我和慧慧都忍不住直吸鼻子,那是炖肉的味道,还隐约闻到淡淡的酒味。古怪方块字体的牌匾下是宽敞的门,门上挂了厚实的黑色棉布门帘,不时有衣着光鲜的食客结伴进出,我和慧慧站在外头羡慕不已,门帘揭开时能看到里面漂亮的木桌和琳琅满目的酒菜,里面气氛特别热闹,从每次门帘掀起都流淌出浓浓的白雾看来,那里还很温暖。
“余邵荣你说咱们的钱能在里面花么?”慧慧摸着肚子直舔嘴唇。
“你说呢?”我问她。
“我说不能。”
你知道就好。
“唉!看啥看,咱们得弄点钱,不然别说没饭吃,连晚上睡哪都不知道。”
我俩就站在饭馆窗户外,旁边是一个裹着厚袍子的算命先生,倒不是我能看懂他帆上的字,而是他身前的小桌和毛笔还有他那副世外高人似的打扮实在太让人眼熟,以致于我看他第一眼就认定他必然是一个教科书般标准的骗子。
见我们两个吃不起饭的小毛头现在看他,他不屑地白了我们一眼,嘴里不知道嘟噜什么,我猜大概是‘蛮夷’什么的。
我们该去哪弄钱呢?
偷和抢肯定是行不通的,我首先想到了当铺,我和慧慧身上东西不少,那些吃的东西在这里人看起来应该很特别,说不定能弄到点启动资金。
唉!我跟慧慧又不会说这里的话,该怎么才能找到当铺呢?
天色渐渐黑下来,路上的行人也变得稀少,我跟慧慧两个人走在并不算宽阔的街道上,纸窗户里的蜡烛和油灯一盏盏熄灭,商铺门帘被摘,门板替换上,整条街道逐渐陷入沉睡。
老天终究没想要折腾死我俩,我们没找到当铺,但找到了客栈。是家挺大规模的漂亮客栈,一共三层楼,第一层是大块石头砌的,第二层和第三层是木质结构,厅堂的桌凳都擦得干干净净,梁上还用麻绳挂了不少酒坛,我记忆里酒都是存放在地窖里的,不晓得这家店怎么会有这样的习惯。
住这家店的客人们看起来都衣着非常体面,有几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还没休息,坐在厅堂一角的桌上秉烛夜谈,不时端起酒盅喝酒。
我把一个塑料矿泉水瓶给了柜台后正翻账本的人,给他演示过怎么拧开合上瓶盖又鸡同鸭讲比划半天之后他同意让我和慧慧在这里住十天。我和慧慧被店小二模样的人带到离柜台不远的房间里,房间并不逼仄,地面和拐角都收拾得非常整洁,被褥稍微嫌薄,但炕边沿石砌炉子里暖烘烘的柴火散发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我还没住过火炕,手摸上石头砌成的炕面,温暖的温度让人心情愉悦,被褥看起来还算干净,我相当满意。
慧慧也挺满意,她双眼里苍白的光芒喷涌而出:“我看看这里干净不。”
“不行。”慧慧看了一圈就拉下了脸。
我自己也进入黑白视界状态,慧慧说得没有错,屋子里东一条西一丝彩色的线在扭动,我原来觉得干净的被褥上面也有,甚至有慧慧口中代表跳蚤和虱子的黄色丝线。
“你怎么知道跳蚤和虱子是黄线?”我问慧慧。
“要你管!”慧慧把一根根捏起的丝线搅成团,仔细看过没遗漏之后才打开窗户将那团玩意扔出了窗户。
如果不是慧慧,我不会知道原来看起来无形的丝线竟然连接着有形的物质,或者说生命。
慧慧给我看过一只虱子,小小的一只,就跟头皮屑大小,指甲盖上印着火光能看到它邪恶的小`腿不停扑腾。慧慧不是直接用手捏住它的,她拽着一条看不见摸不着的细线,虱子就吊在那条浅黄色细线的顶端,甚至能凭空飞在空气里。
她把线提到油灯火苗上空,表演“空中行走”的虱子在火苗明黄色的外焰里化为灰烬,她手里的黄色丝线也消失不见。
唔,原来那彩色的丝线只是“标签”而已,真正在发挥作用的是“标签”一端活蹦乱跳的小东西。
为了印证我的猜测,我捏了一撮“死骸疫病”在指尖,细丝尖端凑上火苗就能看到墨绿色丝线迅速消融,但单纯灼烧细线却未必会让细线消失。
我明白这应该能算“消毒”,但我们生活的世界充满了微生物,为什么黑白视界里只会标记出特定的生物和菌种,不会标记其他单位呢?
是个值得探究的问题。
“余邵荣谁先守夜?”慧慧问我。
我们有必要守夜么?大概有吧。
电视里黑店老板总会半夜对房客下手,我跟慧慧两个七岁的小毛头,确实是非常合适的目标。
“我先守吧,你睡。”先让她睡饱,然后我明天睡个痛快,回头再想怎么弄清算点数。
“嗯。”慧慧把换洗衣服垫到那些被褥上以后睡觉,她还是不愿意直接用那些原本布满了知名和不知名病原体的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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