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翼手下猛将如云,这点袁顷名早有耳闻,边城虽是两国要塞之地,可如今不过几万人马,守卫异常重要,仅凭边疆这些年来所为,边城很有可能爆发战争,袁谩能力如何,他这个做爹的自然清楚。
当初无人可调遣,陛下才会任用袁谩,若是从旬翼麾下调任军官,比起袁谩,更能让陛下放心;此前,这个任命亦有人提过,可立即遭到了邵家一派的反对,如今再提,邵家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加之他从中周旋,定能一举成功。
他点头同意,让旬长清舒出一口气,打得是亲情牌,不然袁顷名定不会同意。
她叮嘱道:“袁伯父,此事小心为上,若被邵家发现了,只怕会更加麻烦,还有在外行事,你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你说对吗?”
突然换了旧时的称呼,袁顷名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眼前言笑如画的少女,回帝京不过几月,竟似变了一人似的,神色微微惊凝,他狐疑又问:“公主谋划这么多,王爷可曾知道?”
“父王不知啊,我一则希望此事结束后,袁伯父能将我的那两匹宝马还我,毕竟那是师父心爱之物,二则我挺想阿谩姐姐,也希望她可以调任回帝京。”旬长清眸色湿润,真挚地望着袁顷名,配着一双灵动有神的桃花眼,倒真让袁顷名相信了她这些小女儿的心思。
袁谩再如何调任也难以在短期内回帝京,这个想法只有天真的小姑娘想想罢,他没有动,端起了眼前的茶水一饮而尽,不料旬长清突然道:“袁伯父,平南王府的茶水没有毒,可不代表外面的茶水也没有毒,这些年宫里用惯的肮脏手段又开始传到宫外了。”
一语双关,惊得袁顷名立刻放下了茶杯,口中的茶水不知是咽还是吐,怔忪了须臾后,还是咽下了茶水,眼前的小丫头竟提醒他注意自己的饮食,当真有趣。他俯身作揖,谢道:“袁某谢公主提醒了,此事若有进展,还望公主派人通知袁某,再次谢过了。”
眼前的旬长清似天真又似诡异,竟让袁顷名难以捉摸,总觉得旬长清身上裹着一层层雾霾,让人看不清走不进,皇家不缺少阴狠手段的人,但这般悄无声息地布局,却还是他未见过。
他疾步走出了王府,他需要从抓来的那人嘴里套出话,再行计策。
袁顷名走后,紫缙从屋外走进来,忧心忡忡,面上不见喜色,望着旬长清担忧道:“您觉得说服了袁统领了?他若反悔,直接告知陛下,又如何是好?”
旬长清嘴角含笑,自信道:“不会,紫缙,你觉得忠臣讨厌什么?”
“应该是人搬弄是非?”
“未必,袁家不惧怕这个,袁顷名惧怕的是强权压迫。”旬长清冷冷一笑,邵家权贵,鼎力朝堂,袁顷名都不敢得罪,但邵成压着袁家不是一日之事,袁顷名数次想调回袁谩,或是调将它处,可是都被邵成一党给阻拦了。
邵家不仅搬弄是非,更要命的是贪污……袁顷名自认清官如水,种种因素之下,引发了对邵家不满,人人得而诛之的人,袁顷名何尝不想除去。
而旬长清不过是东风,吹动了袁家这条船而已。
紫缙轻轻嗯了一声,扭头就看到旬长清精神颓唐,半个身子都挂在了桌上,有气无力,歪着脑袋,半睁的眼睛盯着门口,她走上前,抚上旬长清的额头,忧道:“您这是哪儿不舒服吗?怎么无精打采的,要不要属下去请大夫。”
殊不知这是旬长清的心病,月上中天了,卫凌词竟还未回来,想那次她去第一楼不过待了半个时辰而已,卫凌词一待就是两个时辰,当真不公平。
望着外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天色,起身懒懒地打了哈欠,心思转了几下,弯起眸子,吩咐紫缙:“去换衣裳,我们也去第一楼。”
紫缙见她双脚都跨了出去,忙喊道:“主子,卫姑娘不让您出门的。”
外间传来旬长清沉闷的声音,“她去得我自然也能去,啰嗦什么,赶紧换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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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时候,帝京城内的偏僻街道比白日还要热闹,紫缙命人将马车停在了第一楼外面,自己和旬长清入内。
依旧是火红的灯火,高台之上舞技起舞,一旁和着琵琶声乐,底下客人比之上次多了很多,杯筵酒席,热闹非凡,看来红裳女子的舞艺却是吸引了不少公子哥。
随意看了几眼都未瞧见卫凌词,一旁紫缙将她拉入了二楼,一推门便见卫凌词一人坐在那里饮茶,白皙无瑕的手指掩至粉色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这是在听墙角!
旬长清轻轻关上了房门,捻手捻脚地走至她一旁坐下,瞧着她一身男装,瓜子脸肌肤如粉啄,今日迷眼的乌发束起,叶眉下的双眸黑如宝石,如一泓湖水,凝神时宛若流光。
今晚,比起白日多了一种韵味,怎么看都觉得吸引人,让人无法移目,这双眼睛美得太过惹眼,心神微荡的旬长清想伸手藏住那双眼睛,不让他人瞧去,两只手一齐抬起便覆盖住卫凌词的眼睛,自己找了理由搪塞道:“我什么都听不到。”
小无赖又凑了过来,卫凌词无奈地被她蒙住双眼,耳边有些热气,定是她又在使坏,自己往后微微避开,自己静心听着隔壁的声音,不愿错漏一句话。
鼻尖还是淡淡的桃花香,没有脂粉味,没有酒味,旬长清很开心,笑得眼睛半眯着,得寸进尺地在她耳边轻啄了一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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