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正了身子,看着英姿飒爽的卫凌词带着众人进殿,她瞧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接过了内侍递过来的功名录,随意翻了一下,看到了谷梁穆三字,她有些好奇,谷梁家竟还有人在军中。
深思想了想,这是太后的堂侄子,她笑道:“谷梁穆何在?”
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容颜俊俏的青年,旬长清眼中漾过一抹惊异,指尖点了点功名录上的名字,望了一眼卫凌词身后的云深,这人竟瞒了她。
那日主账里向卫凌词表白的就是谷梁穆,样子化成灰都记得,她浅浅笑道:“谷梁将军辛苦了,一路奔波,太后那里想必也思念你,下朝后可去宁安宫给她老人家请安。”
语毕,竟丝毫不提封赏的事情,让众人摸不着头脑,只有云深明白,小陛下这是公报私仇,不过太后那里会有赏赐,急不得。
一番赏赐后,袁谩站了出来,对于皇帝直接言道,还想回去守着边境。她没有看到玉阶下父亲铁青的面色。旬长清恰好扫了袁顷名一言,揶揄道:“袁家世代忠勇,况且如今武将如云,你也该回来歇歇了,不急,等你成婚后再说。”
提及婚事,袁谩行礼叩首,既欢喜又激动,面对赏赐的金银珠宝也无甚兴趣,只盼着自己与阿素能够被爹娘认可。
功名录上最后一人便是卫凌词,旬长轻轻轻笑了笑,站起身,神色和煦,温和道:“既是如此,朕今晚设宴昭阳殿,为你们接风洗尘,退朝吧,请卫大人止步。”
除了谷梁穆外,最大的功臣也没有封赏,让很多人都明白,前者是太后母家的人,后者是帝师,两人都不是凡人,朝臣不知小皇帝的打算,如潮水般退了出去。
旬长清在含元殿的大门紧闭后,脚步声在廊外消失后,旬长清才走下御阶,头上的凤冠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来气,自己动手除了递给日含,才觉得好受些。
她轻轻牵住了卫凌词的手,笑得如同稚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可好。我们走过去,不用御辇,免得我坐你走,不喜欢这种感觉。”
卫凌词见她温柔的神色,还是拉住了她,探上了她的额头,那里冰冷,不是灼热,她微微放下心,道:“你的风寒为何久久不去,今日瞧你也没精神。”
“风寒,有大有小,我好得很,你回来了我就开心,自然就好得快,”旬长清一本正经地胡诌,胸腔里灌入了前所未有的暖意,她笑道:“你能活着回来,我很高兴。”
那个梦不是真实的,只代表着过去,我不该总想着。
旬长清带着卫凌词一步步走出去,外面太阳很好,太医这些日子总劝她多晒晒太阳,去去寒意,可是她见到太阳就想到了梦中的火,心有余悸,就不愿出来。
今日不同,有人陪着,梦境自然不得当真。
她面上泛喜,卫凌词脑海里泛起了无数波浪,手中也有些用劲,紧紧牵着她,“你为何不赏谷梁穆,于理不和。”
“谷梁穆是太后娘家侄子,其父与太后关系尚可,如何赏我需问过太后,这些年她与谷梁家愈走愈远,我也不知是轻赏还是厚赏,太后心思我拿捏不了,等几日罢。”
卫凌词不说话了,二人同时止步在长乐宫前,象征着母仪天下的宫殿,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
宫内没有人,但一眼看出,与以前大不相同,卫凌词看着花圃里的花草开得很盛,但并不艳丽,芳香馥郁,有些符合卫凌词清冷的气质,想来有人花了很多心思。
愈往里走,卫凌词表现得愈发惊讶,这里已经看不出长乐宫原本的痕迹了,砖瓦犹在,风格不同。
进入寝殿后,摆设、壁柱、书柜都是按照她喜欢的风格所造,甚至在寝殿角落里都摆了书柜。她似是闻到了青草的气息,格外清香,与一般熏香不同,她打开了南窗,外面是青草地,广阔优雅。
旬长清轻轻道:“那里可以种些树,我不知你喜欢桃花还是梅花,就等着你回来定夺,如今是春日,移植过来很容易存活。”
南窗之外,碧云幽幽,天空上不染纤尘,悄悄朝着南边浮动,云边带了些蓝色,那里很干净,旬长清微微伸手,似是触摸到了云层,手心生了暖意。
天为蓝,草为绿,此时的长乐宫如一张清洗过后的白布,洗去了污秽,留下了洁净。
“这里很干净,亦没有邵韵的痕迹,除了屋顶与墙壁没有动,其余我都换了,日日命人熏香,三年来从未断过,阿词,我本想着给你换所宫殿,可这里是中宫,任何宫殿都取代不了这里的荣耀辉煌。”
望着旬长清认真的神色,卫凌词不发一言,眸色极尽温柔,揽着她在一旁软榻上坐下,摸着她满头秀发,时光静好,莞尔一笑:“忘了那个梦,可好。与其不开心地过着平淡日子,不如拿那些不开心的日子来换今生幸福的时光,不是很好吗?”
“好,你做的都是好的,”旬长清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在自己怀中拿出络子,蹲下来,取下了卫凌词腰间的香囊,将络子扣在香囊丝线上,又给她系了回去。
“不许摘了,这是我花费了很久才打成的。”
旬长清桃花眼里亮晶晶地,指着卫凌词夸一句,熟料后者只看了一眼,就道:“不务正业。”
她充耳不闻,心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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