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盐庭五十出头,六十不到,一张国字脸拉的老长,像是谁都欠他几千万似的。
“爸!”
施文柏头也没抬的叫了一声,然后拉着母亲继续往里走。
“你跟那女人断了,电话里的事都好说。”施盐庭虽然说的没头没脑,但施文柏却心知肚明。
刚刚离开古北别墅,他就给父亲打了电话,希望他能出面,帮忙尽快解决苗希辰的事儿。
施文柏想了一会儿,才默默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早料到父亲会用媒体所曝光的莫须有的恋情来威胁他,但还是难以克制身体中的那份叛逆。
他握紧拳头,费了好大了劲儿,才保持了表面上的平静。他知道,这样“和谐”的父子关系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
母亲看出了儿子的勉强,想站出来为他辩解,但被施文柏阻止了......
“你要知道,你是我施盐庭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龙一堂的,那种门风不好的女人尽量少碰。”
施盐庭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宣泄着父亲对儿子的不满,梁心蓉站在边上,表情忍不住揪了一下。
“切,谁家门风不好还不一定呢。”梁心蓉急的直摇施文柏的胳膊,但他并不理会,“人家家里开着跨国公司,自己也是个名声赫赫的油画家;我家呢?哦,也是开公司的......我呢?呃,现在搭着人家上了头条,也算是个名人了......”
施文柏一直想不明白,这样的家族,这样的生存方式,他父亲到底是何来的底气,敢对真正的“贵族”指手画脚。
“开跨国公司的又怎么样,赫赫有名的油画家又如何,她弟弟还不是那个诱引你犯错的贱东西!弟弟贱,姐姐荡,还有什么门风可言!你最好给我清醒点,别被这对狐狸精迷了眼睛......”
施文柏转身看着自己的父亲,因努力压制怒气,脸颊正不住的抽搐着,“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当年犯错的那个人是我,我才是您口里的贱东西……”
他的声音像绑了铅块一样沉重,但再沉再重,也难以敲破他父亲那食古不化的思想。
“混小子,你给我闭嘴!”怕被手下听去乱传话,施盐庭连忙挥了挥手,将家里的闲人全都撵了出去,“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当年如果不是那小不要脸的理亏在先,他们家能连夜逃跑出国吗?”
“你......”施文柏憋着一口气,正要发作,却被母亲截断话头,硬拦了回去,“老施啊,你话也说的太难听了,一口一个贱东西,一口一个小不要脸的,我看你都快成那乡下的长舌妇了,太没教养了!”
“心蓉,你一个妇道人家,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梁心蓉一开口,施盐庭顿时失去了刚才的气焰。
十几年前,就是因为他施盐庭出轨才导致婚姻破裂。所以作为亏理方,他一直都对梁心蓉客客气气。
“什么叫瞎掺和,文柏是我的儿子,我有权利管!”梁心蓉偷偷顶了顶施文柏,示意他先回房去,“再说了,你不是有好几个儿女吗,谁不能继承你的家业啊,凭什么老揪着我的儿子不放。我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将来是要继承我们梁家产业的......”
梁心蓉本就不希望子承父业,做一辈子的流氓。之所以这么说,多多少少隐射了自己的真实意愿。
这么多年来,她早做好了跟流氓抢人的准备,但施盐庭似乎并没有理解她的言外之意……
“爸妈真打算把梁家产业也传给我们的儿子吗?”
施盐庭乐的眉开眼笑,仿佛天上又掉下了馅饼。
“那是我爸妈,已经跟你没关系了......”梁心蓉刻意与他撇清关系。
“爸妈是你的,但儿子终归是我们的吧!哎,儿子,你去哪儿?快过来谢谢你妈……”
施文柏刚逃到房门口,却又被父亲残忍的叫了回来……
梁心蓉无奈的拍了拍儿子的胳膊,苦涩的笑了笑……
“太好了,简直太好了!有了梁家的产业,我们家文伯就更能坐稳少堂主的位置了!”
施盐庭依旧沉静在他的宏图霸业之中,那迷恋权贵的表情,简直跟帝王后宫的怨妇有得一拼。
看着父亲张牙舞爪的模样,施文柏忍不住蔑笑道,“我不想当什么少堂主,也不会加入你的龙一堂,更别说是继承了!”
理论上来说,龙一堂不属于世袭制,而是由几个大家族轮流主事,但因几年前发生过一次内斗,其他几个家族先后没落,而唯他施家独大。
这几年,施盐庭一直把持着龙一堂的大小事,其他家族根本说不上话,自然而然也就失去了主事的权利。
在外界看来,龙一堂早已成了施家的东西,而施盐庭也这么一厢情愿的认为。所以即便他不再是堂主,也不希望龙一堂的权杖流落到施家之外......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看在前妻梁心蓉的面上,施盐庭暂时克制住了暴躁的脾气,“这次你妈妈在,我不想跟你吵!”
“那就不吵了,我跟儿子到里屋说说话。”
梁心蓉趁机拉上田夕磊,就往里屋走去,身后施盐庭不满的抱怨道,“又不是女儿,说什么悄悄话,儿子都快被你惯坏了!”
“我难道过来一次,自然要跟儿子说说话,这可算不少宠……”
梁心蓉一边应付着施盐庭,一边把施文伯推进了自己的卧室。
“呼……”
直到走进母亲的卧室,施文柏才感觉到了自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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