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并无奇特之色,只有在寒冬季节才会因为绽放的梅树而添几分艳色,却依旧清冷。这里是临珣母妃生前常来的地方,也是顾纯非与临珣初次相遇之地。
临珣下轿走在梅园小径中,身边只留了习儿一人,靴子踩在酥松的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入耳清脆。
走过梅园中的一处小亭,从无人小径延伸处直走,直通容妃寝宫之所。
四皇子每次来见容妃都是在这个时辰。
“娘娘,四皇子在外等候。”
贴身婢女菱悦在容妃耳边低语道,正在用膳的女子低头尝了一口清汤,颦眉道“甜腻了些,再去换一碗。”
内侍收拾着餐具退下,菱悦引四皇子殿下进入房中,便自觉在廊下候着。后宫嫔妃三千皆以侍奉帝君一人为首命,私会其他男子本已逾越后宫则章,何况是在妃子寝宫相约,若传出耳风,任容妃平日如何深得君王宠爱,恐怕也难辞其咎。
还好四皇子只是几月余来一次,可今日距上次来防范并不久啊,菱悦蹙眉而立,小心翼翼留心四周动静。
珠帘后的女子身着朱色华裳,青丝细细高盘成髻,银饰玉钗相彰,高贵不失风韵。见到来人盈盈起身行礼,便接过四皇子退下的披髦挂起。
还是那番随意慵懒之态,淡淡点头,却又比往日多出了那几分清冷孤傲,容妃注意到了平日不饰头冠的青丝中钗着白玉簪。
“殿下好雅兴呢,一大早便饮了酒。”容妃边斟茶,笑着问。
临珣不语,室内燃着温暖的地龙让他的脸渐渐染上绯红,沉吟片刻道“我今天见了一个人。”
容妃见临珣直言正题,便也神色肃重起来,想到从前两人的议事谈论中偶尔出现几次却让四皇子关注在意的名字,不在朝廷任何势力范围中,却有着不容让人忽视的存在。
“顾纯非”
“嗯。”
“人人道当朝右相冷静睿智,文韬武略,乃永庆开国难遇之贤才,我倒想听听殿下如何以为”
四皇子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不但冷静睿智文韬武略,还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未免有些虚化了吧。”容妃别有深意的笑道。
“容姐姐也知天下没有如此完美之人。”
“就算有,定也不会出现在皇宫。”
“一个人能做到让所有人都对他称赞有加,毫无非议,那必定是他的保护色,掩饰一切。”临珣把玩着手中玉杯淡淡道。
容妃听后思忖片刻,忽笑道:“我反而觉得这才是缺陷呢。”
四皇子有瞬间错愣,很快又恢复起身道别,临出门前容妃忍不住叮嘱临珣不要接近那人,临珣笑而不答。
回到寝宫不久,习儿就端着一套冰肌觞送到四皇子面前。
“沈少将所赠”
“不是,是右少将派人送过来的,这里还有刚酿好的雪梅酒。”
“哦可有口信”
“这倒没有。”
“呵..”四皇子品了一口,随即伸手取下发上的白玉簪,青丝滑落肩头,手指触碰冰凉,和入喉的感觉一样。
散朝后,沈言拖住顾纯非,两人慢吞吞等到忠臣尽去后,才道出原由。
“临珣前几日同我说深宫寂寥无趣,我想作为朋友以后应多去陪陪他,反正咱们每日都要进宫上朝,顺道过去也省事。”沈言边走边说。
这话说得似乎与四皇子极为亲昵,两人私下经常见面般。顾纯非还没来得及提醒他同皇子走太近会招致祸端,便被他领着在皇宫七弯八拐,好在途中鲜少有人,想必贵妃皇子身娇肉贵也不会在这寒天冻地出来散步玩赏。
三人同桌把酒,话题无非是真假玩笑,碍于彼此身份都心照不宣地对于朝廷议事只字不提,因为心有避讳,关系任然停留在密而不亲的程度,距离很近却又无法更近。长久之下,无话调侃,尴尬万分—便是告别之际。
“右少相送来的那套冰肌觞我很喜欢,多谢了。”四皇子送二人至院中对顾纯非微笑道。“你喜欢就好。”
“那下次还要麻烦少相的雪梅酿了”
“在下乐意至极。”顾纯非笑得清浅,有着春风拂面的暖意。
沈言在回途中有婉转问到过纯非对四皇子的看法,却被他轻易地绕开了话题,有些恹恹的。顾纯非明了从小到大的好友的心性,便三言两语的主动搭白几句,便也化解了隔阂。
☆、第6章
朝殿内,帝君命礼部准备半月后为长公主举行的庆生宴,便有人趁机谏策,以长公主龄及桃李年华却深居宫中为弊长篇大论了一番,无非就是想陛下早日为长公主指婚。
龙座上的则承帝沉着脸听完,淡然道:“此事,朕自有定夺。”一句话又给堵了回去。
安然公主乃文越皇后所出,又是皇室长女,秉性承其母温柔雅静,深得皇帝宠爱,及笄之龄便于邻邦太子定下婚约,却不想就在同年,太子因染疾不幸而亡,这门婚事也就自动取消。
本以为能让爱女一生煌赫无虑,人算不了天命,终究与一国之母失之交臂。
顾虑两国之谊,皇帝在表示慰问的同时,也搁置了为长公主另选驸马的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子待嫁之龄又成了隐患,堂堂永庆国长公主双十年华却仍独身,似乎极为不妥。
也不是没有想过此事,只是千挑万选无一人让皇帝满意,各国皇室局势不稳,宫闱之争这是最不让人放心的。好在这几年,有一个人选纳入考虑中,无论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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