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今天写什么呢?”李全澔笑着把笔给洗了,沾了点清水,在床板上写画起来。
这几年,转手教给阿吉的字是也不少,就连那宫女小青、小文也都常围着他要他写字。他之所以能在东清宫里过得这么舒适,一半是因为十皇子偏袒,另一半便是这群下人在心中的某个角落,也因着他的不同而没把他当一般下人看了。但他心里却知道,这倒并不是因为自己多有才华,不过是保留了些前世的记忆,加上托生了几年富贵人家,才有今天这样的舒适日子。因此心中感激,倒也不吝惜多指点他们一些。
夜里,轮到李全澔坐更,他困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但还是等着。秋狩围猎过后,照惯例是要由皇帝设宴,将那猎来的野味变作满桌的佳肴。方才就连下人都分到了几块鹿肉。十皇子武艺高强,应该能猎下不少吧?
正想着,宫门磅地打开,赵公公扶着那东倒西歪的十皇子走了进来,满口胡话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赵公公,您累了一天了。小喜子今日坐更,就让我来吧。”
赵公公也不多言,把浑身酒气的十皇子交在他手中便兀自洗漱睡去了,看是也累得紧。
好不容易把十皇子服进房里,让他坐在床沿替他解开衣衫,领子却被人给揪住了,那醉意迷茫中竟有一丝清醒,“李全澔,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奴才向来对十皇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一边哄着皇子,一边差人打来热水跪在地上替他洗脚。
“你骗我,你就从来不说家里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你是行州李家的小儿子,说你爹是被人陷害的,害的你家满门抄斩,你这是信不过我能替你报仇吗?”十皇子眼睛瞪的浑圆,但脚给人握在手里,气势就矮了一截。
“奴才家里的琐事,哪能劳烦殿下忧心。”
十皇子别开他的手,双手捧住李全澔那白皙俊秀的脸,逼着他与自己对视,“你跟着我,我替你报仇,可好?”
李全澔看着他眼里的神采,似是悲伤似是怜惜又似是怒火,倒映在他眼里的自己却是一脸无奈。他低下头来,别过了那一双炙热的手,“奴才的仇,奴才会自己报。”
十皇子抬起腿就是朝他心窝一踹,红着眼喊了声,“滚!”
李全澔擦擦手,行过礼便端着水盆出了声,让她进去服侍皇子更衣。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也说不上是欣喜,只觉得有些困扰,还有就是胸口火辣辣的疼,看来明天又得向阿吉讨药酒了。
他真没想过要其他人来替他报仇,在宫中这几年也不是白待,只是要从内宫干涉外政还是有些难度,他也只能静待时机到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还有十年、二十年可以跟这些老贼慢慢耗,只要能达成目的,他根本不在乎要花上多少时间。
过没多久,房内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小青衣衫不整地红着脸从房里跑了出来,看见李全澔在门口守着,头更低了几分,慌忙地逃走了。
李全澔推门去看,见十皇子已安稳地睡下,便不多作声,静悄悄地把门重新阖上。
隔天一大早,十皇子气还没消,怒气冲冲地又把李全澔给轰了出去。众人怎么也想不透这小喜子怎么一夜之间就失了宠,李全澔也只是无奈地笑笑,托众人替他服侍十皇子。每个退出来的人都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说声,“真是辛苦你了。”
这天夫子还没来,十皇子便跑了个不见人影。事实上,从这天开始,小皇子便经常闹失踪,放着李全澔跟夫子两人无奈地面面相觑。问过赵公公才知道,这几天小皇子频繁出入七公主府,还去了长宁宫向太后请安,甚至连他五哥那都去了,无怪乎经常都是醉醺醺的回来。
李全澔又觉头疼起来,这小子过去十四年来就没想过替他的皇位着想过,如今大动作起来怕是太子都要防着他,这一防起来可是没完没了,一有个闪失就会丢了性命。他倒宁愿这小皇子安安稳稳的别生事,永远那么趾高气昂,眼神里还透漏着点天真。虽然小皇子是娇惯了点,但相处下来便知道他本性不坏,只是用那嚣张的气焰来保护自己,倒有点像以前的自己。越是这么想,就越是放不下心。
一日,十皇子又是满身酒气地回来,看起来有几分雀跃,一进房门就倒在他怀里揪着他的领子,咬着耳根说道,“全澔,我把害你的人都给查清楚了。原来是那右相,贪腐成性,让你爹在行州给抓了小辫子。把你害成这样的,上至右相下至主事,我一个个替你报仇。你说可好?”
“殿下醉言醉语,奴才不会当真。宫中隔墙有耳,殿下言行还是小心为上。”
“全澔、全澔。”皇子说着又红了眼眶,倒像是他委屈了,紧紧抱住他,像是怕怀中的人随时会消失一样,“全澔,若不是你家的事,你如今会不会是那城中的才子?总有一天会是那状元,再来做我大盛的驸马爷,到时候我就成了你小舅子了。你的仇我会替你报,但我心中却又暗自窃喜,若不是你家的事,你也不会到我身边,只属于我一个人。我好恨自己这样的私心,但是又没办法不这么想。全澔、全澔你说本王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李全澔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奴才会一直服侍殿下,替殿下分忧解劳。”
“我不要你做奴才!”一双漆黑的大眼猛地抬起,又瞬间软了下来,柔情似水。他颤抖着睫毛很长很长,然后迅雷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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