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川其实根本没听清顾芳驰在说什么,就跟着顾碧城出来了,往回倒带一下,发现了问题:“他们出问题了?”
顾碧城满脸凝重:“嗯。”
明川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哦。”
这就结束了,没有更深的谈论。
晚上薛飞廉还没走,但是蔫头耷脑的跟着顾芳驰,宛如一个大型背后灵,顾碧城就知道总之他是不用递辞呈了,所以毫无同情之意,甚至还挺羡慕他的。
知足吧,顾家长公主六亲不认起来,可没有第二次机会。
薛飞廉显然也是知道这个,一点不满也没有,反而十分心机的显得很可怜,很知足,很泪里带笑,跟顾芳驰跟的比那只小奶狗还紧。
说也奇怪,顾芳驰这个人,无论是人缘还是动物缘都不差,长辈很容易喜欢她,小动物也是。那只小奶狗谁都对它挺好的,但只有找不到顾芳驰的时候才卧在别人脚边,一旦听到一点动静就马上跳起来去迎接,简直成了薛飞廉目前最大竞争对手。
在这种激烈的行业竞争之中,一直到了晚上顾碧城才有机会八卦到底怎么回事。
顾芳驰轻描淡写,完全回复了状态:“哦,也没什么,就是梁决当年不是打断了他那便宜弟弟一条腿吗?这事儿是他给梁家老爷子说的。”
顾碧城:“?这事儿里面怎么还有他?”
“我也不知道啊,”顾芳驰耸耸肩,眼神古怪,和顾碧城一个意思:是不是傻?
随后补充:“那事儿前因后果你也清楚,梁庭不懂事,打我主意,当我是豪车别墅大钻戒那种级别,花钱就有,搞到梁决发狂,电锯都拿来了想剁了他的手,我就说怎么人来的那么快,正好一个现场,原来被他看见了,有人怕了病急乱投医去求他——”顾芳驰扭过脸:“他那时候不是也算个人物了么,有人认识,就跟他说要出人命了,他就打电话给老爷子,赶紧拦下来了。老爷子和梁决是不对付,但把他发配了也比杀人了强啊。”
顾碧城不解:“这事儿你不知道?”
顾芳驰翻个白眼:“我怎么知道?没一个人跟我说。求人那妹子都已经二胎落地了,哪还记得这事儿?他自己也不提,说是不敢提,那天我见着他和梁决见面,俩人儿还挺熟的,看样子梁决是知道。”
她开了个玩笑:“我还以为他杀人了,或者给梁决下砒霜了,一脸你要是知道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嗤,”顾家长公主浑然不以为意的弹了弹烟灰:“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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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碧城也有几分好奇:“那你真一点儿不生气?我可记得你最恨别人骗你。”
这倒也是真的,顾芳驰眼里揉不得沙子,更容不下被人哄骗。
顾芳驰偏头睨他一眼,笑起来贝齿雪白,简直是只漂亮的猛兽:“别傻了,我不骗你,我真不生气。人这一辈子就图一快活,我和梁决在一起早就一点儿也不快活了,非要说的话,其实他算是救了梁决一命,之所以不敢说,也不过是怕我恨他拆散了我们,但……要是我不愿意,这是拆不散的。”
正如顾芳驰曾经关于女孩子来姨妈这件事上的长篇大论一样,顾芳驰向来不爱把自己的故事完完整整剖白给人听,谁也不行,她只给你一个结果,分开了,没了。但顾碧城清楚她,更清楚梁决,只能说是有缘无分空余恨,早就有这个印象。
他只是默默挑了挑眉,提出另一个问题:“但你明明知道他为什么这样。”
顾芳驰默然片刻,夜色中的身影像刀一样锋利:“对,我知道。我就是这种人,我喜欢别人入骨的爱我,到这种几乎不平衡的境地,为了我什么都肯做,除了我什么都不在乎,因为我缺少这个太久了,所以我们互相造就,他惯着我,我也磨炼他,到现在已经成了一种相处模式。”
“我不是变态,可我就是这个样子,有时候非要很残忍的看他痛苦,嫉妒,辗转反侧,才感觉到温度,”顾芳驰扭过头,诚心实意发问:“我是不是病了?”
顾碧城眼眶一热,声音平静:“没有。”
顾芳驰一笑:“那都不要紧,我要是错了我改,我要是对的,我谁的也不听,我顾芳驰向来如此,就是固执。”
她声音越发清脆,带着金石相激的清冽底色,简直是决绝的:“我爱他吗?我爱他。那我就不会离开他,更不会让他因为这原因而总觉得我是他骗来的偷来的抢来的,而非爱上他的。”
“我不是因为他正好而爱他,爱是没有理由的,他为我做什么也不能磨灭这一点,他要是不懂,”顾芳驰紧一紧身上的外套,勾起唇角,一低头:“我就教他。”
顾碧城不想听她慷慨激昂对自己表白和别人的真爱,匆忙告别:“学习了学习了,再见。”
顾芳驰冲着他后背虚踢一脚,笑骂:“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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