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向来有话直说,互不设防。这次回家呆着,也多半是因为他也在老家,这一阵子我们聚的比以往更频繁。过几天,他就要去英国留学了,好几年不能经常见面,多聚几次是应该的。而且,一想到佩哥,本来极差的心情也舒缓了很多。
我的天!不过看了两眼电视而已,穿好衣服在镜子前稍微鼓捣一下就三点半了,拿起手机,装好钥匙,我飞快地跑下楼。
大老远一看,他的车果然在东门口停着,惨了,又要挨凶。我一直跑到小区门口,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上车已经是一脸的汗,我边擦汗边说:“不好意思啊佩哥,嘿嘿,又晚了……”
“废物一个”,他白了我一眼,“空调关小点,浑身汗,别受凉。你就不会早点下来!傻跑一路,得意了?!”
“什么呀,只留给我十分钟的时间,找东西换衣服啥的……”
“亲哥!大夏天一共就穿这么两件衣服,你逗我呢……你不会里边套了好几条内裤吧?”他还不依不饶,掀我的上衣一下子。
“……滚蛋!”夏天本来也没啥穿的,我就是墨迹!
“回回整的跟化妆似的,又不相亲去……”
“我就是墨迹,来,翁卿佩,你弄死我!”我白了他一眼,“好好开你的车,这么多话呢!”
“你看,就没法跟你这样的人生气,以后约你,我就晚到半个小时,每次让你等。”
“等呗,兄弟我就乐意等着你!”,我又嬉皮笑脸起来,“去哪儿啊?”
“去尚都商场呗,那块新开了一个商圈,估计你回来之后没去过。听会儿音乐吧,新下载了几首好歌。”我打开播放器,音乐响了起来;刚刚好,不吵不噪。
尚都商场人来人往,特别热闹。我们就从一楼的首饰开始逛,也不买东西,随意走、随心看。
三楼男装,佩哥看上一件衬衫,进去试衣服,我在旁边走来走去。听到商场里弥漫的歌,忽然就又想起了子烁。
人来人往,我就站在人群里想,看,这个世界多热闹;可是一想到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又马上寂寥起来:到处都是人,可没有一个是你!离我那么近的可以随便是一个路人,却偏偏不是你!
你本来知道,有些人和你在一起,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而有些人,他们和你在一起,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安静地坐在你身边,哪怕呆呆地看着你,仅此而已。
“过来看看”,佩哥喊我过去,撤回了我所有的回忆,我快步走过去。
他理了一下领口,对着镜子看了看,又转脸问我:“你觉得怎么样”。
佩哥人长得很英俊,穿衬衫和正装更显阳光,又添了几分成熟稳重,那种透着阳光和顽皮的稳重,最是难得。
“恩,不错,很帅,你本来就帅,穿什么都好看!”
“那还用说!”他指着刚才试过的另一件,“这两件哪个更适合我?”
“我觉得都还行啊,白色的显活泼,而那件深蓝色的更显贵气。”我盯着他身上这件,慢悠悠的说。
“光说废话!能不能有点参考价值。”他准备回去换另一件。
“这件白色的吧,你皮肤好,显得更帅气!”我一扬下巴,给他一个媚眼。
“恩,我也觉得这件稍微好看点,就听你的!”说着,交给服务员,结账走人。
逛了小半天,也累了,晚上就在外边吃点。
戏曲讲,一身之技在于脸,一脸之技在于眼;眼里藏着一个人的心性,我很爱看别人的眼睛。俗世染人,人越长大,眼睛愈发混浊;而小孩子的眼睛从来都是特别明亮:黑白分明、不含杂质。
今晚吃饭的时候,我就悄悄看佩哥的眼睛,果真,清澈见底。面目清朗、棱角分明,春风再美,不如他的笑。席间我们讲起高中的往事,某个老师罚我们跑了五圈并背诵元素周期表、睡前谁站在宿舍里甩干衣服被扣了分……诸如此类,我讲的绘声绘色、饶有兴致;他仿佛心不在焉;果然,证实了我一直以来的想法——佩哥是个粗线条的人!
我半开玩笑的对他说:“其实要不是考虑到咱俩这几年的革命感情,我是不乐意和你这种没心没肺没脑子的小朋友一起谈往事的。”他一脸的不情愿,“切,我一直在认真听的好吧,只是忽然想到了一点事情而已……”
接着,他呼气如兰、笑着问我:“小玉,你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像一只小狗吗?”本来好好的,把话聊成这样,要不是前面隔着桌子,我真得给他一巴掌。他却不依不饶,“那是一节物理课,你困成一坨趴在那儿,头枕在伸出来的手臂上,下午的阳光在窗帘的缝隙里射进来,正好落在你身上,那会儿,你真像个小狗,让人好生可怜。”听完,我竟然半晌说不出话来。有些场景就是这样,像冬日里的暖阳,它柔软、不动声色,悄悄地降服你。
“高中那会儿,你小心周全,而且心思又多,很多事我都要找你参谋,一般的事情绝对能全身而退;而这两年……”他顿了顿,瞥了我一眼,接着说,“我反而从你身上发现一种孤勇,是的,孤勇。”他点着头。
“你不在的这两年,我学会了奔跑和躲避”,我微笑着回答他,却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水杯,装作很不经意;这样的话不敢说的太认真。
本来就是,如果能得一生安稳,谁愿颠沛流离?我们并不想成为英雄,只是生活有时候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很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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