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离校(第八 昨夜西风凋碧树)
34 离校
同学们忙着找工作、论文答辩,时日无多,越是没时间的时刻,方懂得了时间的宝贵,还是专心于自己,别人的事越发管得少了。
考研成绩出来,有很多人仍在准备复试。努力的结果一一呈现出回报,形势喜人。
回想当时大三那会儿,很多人为了学校里的考研名额争得火热,不少人送礼托关系希望能选到较好的老师。
我们学校的师资力量不强和科研水平很低,我们大学这研究生,读了就好比没读一样,含金量严重不足。
与其接受自己学校招安,还不如靠自己努力学习,考个更好的学校。辗转听闻叶佳宁被保送了我们大学的研究生,当时也她算是扬眉吐气,免去了一年考研备战加班苦读的艰辛,也选了一个不错的老师,如今再看,光景已经是不同了。
最值得恭喜的是李诗瑶。她因为成绩优秀,被意大利读灵大学录取,并获得全额奖学金资助。她通过了导师推荐、网上公开申请及面试考察等环节,最终以总成绩排名第一的身份被录取。这是我们学校建校以来第一位被录取者。
一人留学,全校光荣。毕业典礼上,诗瑶作为学生代表也发了言。看到她有这样的好成绩,我们高兴之余自然是不少的羡慕。
有天晚上,我和诗瑶在学校里一起散步,说起留学的事,她也十分兴奋。讲起都灵大学的历史,都灵大学校徽里那匹马和那只鹰的故事。听着她滔滔不绝的讲着,我内心里一阵感叹,同学同年、同窗通读,我们学生之间成长的差距却这么大,当然知道,任何人的差距不是一瞬间来的。就像建造两座塔,它们的高度不是一天差出来的;有一座塔,每天都在加强增建,另一座塔每天都被风化剥蚀,最后的差距足以让人瞠目结舌。
毕业离校。
越来越近,都在等那个日子,既是新生活的开始,又是太多心绪的终结。天下固然没有不散的筵席,可离别总让人优雅不起。
那阵子,门口的川菜坊、鸿运楼天天爆满,同学们三五成群,日日痛饮。仿佛过罢今夜,再没有明天。楼道一头的水房里也总是弥漫着那种酒精与饭菜混合的呕吐物的味道。深夜,楼道里还会有三三两两搀扶着回来的人,说着连串的酒话,已是醉的一塌糊涂,无论魏晋、不知有汉。青春,不是人生的一段时间,而是心里的一种状态。这种状态,会让人不惧怕任何形式的流失。
宿舍里我们几个是商量好了的:离别不哭!用飞哥的话来说,别他么墨迹,像个女人!离别如期,第一个离开的,恰是飞哥。他曾选了很长时间的票,希望是选在清晨或是正午,最终没能成功,不幸赶在晚上;他心里知道,晚上夜色氤氲,容易动情落泪。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有些事极力想避开,它却向你扑面而来。
吃了晚饭后都回到宿舍,分完了残存的几块西瓜,飞哥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不断地甩几句话。
“浩子,方桌你记得拿走,我是弄不回去了,还有那盆花,一直是你和玉岸浇水,都拿走啊!”
“玉岸,这鼠标给你,你不是一直说好看么,工作之后我好好赚钱养家,给孩子挣奶粉钱,游戏就玩不成了,不玩了……”
我们几个也只是在一旁应着,谁也没有多说,即将别离的场合,最恰当的铺垫,就是沉默。
离开,启程。灯昏,月明。
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两件飞哥的行李,浩浩托着他的行李箱,我背着他的卡其色背包。他自己反而两手空空。倒是一路上都没人说话,我们那么懂得搞笑,那么懂得暖场,此时此刻,却都变得木讷,变得低沉。
快到北门的时候,飞哥说了一句话,依旧是往常的语气,往常的脏字。
“擦,哥这一走,还真他么有点难受!”听得出来,他喉咙里哽着的那一丝哭腔。
浩浩那闷在嗓子里的一声“嗯……”也回应的好艰难。
我咬咬牙,坚持着不敢出声,不敢搭话,怕哭出来。
尿哥冲着飞哥说:“飞哥,你看,这是北门,平常大家走了四年,也没见有啥特别,今天可不一样了;飞哥,今天晚上,你一出这个门,你手机里的号码,一半就没用了,那一半人,你一辈子也不会联系了……”说罢,他又转头冲着浩,“浩浩,你说是不?”
一个问句,仿佛没有多少含义,让浩浩哭了出来。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声更加的刺激每一个人,我再也忍不住了,紧咬的牙关、紧闭的嘴唇终于抵不过满腔的留恋与感伤。泪喷涌而出,嗓子哽咽就更说不出话来……离别之季,浓重的夜色里,我们哭作一团。
情到深处,人难自抑。毕业,意味着我们再也没有可以请假的课,意味着无尽的失去与错过。即便如此,却无法彼此挽留。四年时光,临行一面,好多人都没来得及说再见就离开,青春无所谓终点,却已懂得人无少年。
飞哥一个一个拽我们,用力拍打着我们的背。
“别哭了,一个个的,!今天的分开,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相聚!都他妈给我好好混!”
是啊,今日的分别,是为了更华丽的相聚!昨夜西风凋碧树,凋不尽青春不灭的火焰;满地余寒露凝香,凝不了你我唯美的华年。无数的人,不同的境遇,曾千百个日夜,有千百万个故事,相同的是:全部告别于今天。
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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