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可能因为我从小听话,比较好带,不会给她添麻烦。”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选你?”童涵拔高了嗓音,“杜秋莹住进来之前,我曾经试图让她接你回来,可是她拒绝了。她为什么要拒绝?他们两个人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董翰抬起头笑了笑:“把她出轨的事告诉爸爸的那个人,是我。”
“……”
“我撞见过他们一次,那个男人给了我一颗糖果,叫我别对人说起他。我吃了那颗糖,觉得这辈子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想到只有我一个人吃了,就觉得很不安。我想让爸爸再买一颗给你,但是我记不得糖的牌子了,就把爸爸带到我看到那个男人的地方,想让爸爸问问他…… 结果谁知道又碰到两个人在一起……”
黑白混成一片,已经分不清孰是孰非,童涵痛苦地揉着头发:“这么重要的事儿,为什么要瞒着我?”
“爸爸说你不知道比较好。”
“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对。”
“为什么?”
“因为你很幸福的样子……在她身边。”
“我……”童涵没办法否认。这些年他把童芬芳当成拐杖,以为自己在荒漠里踽踽独行。如今拐杖突然变成了毒蛇,他回首走过的路,竟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
“我的确是很想你能在他生病的时候原谅他,对不起,我逼你太急了。他不让我告诉你这些,但你恨他,他心里又很难受。我不是想逼你……你最后能来,我真的很开心。”
“不,是我……”童涵想道歉,但他的道歉对象已经不在了,“算了,原来我一直都是个大傻逼。”
他盯着杯中啤酒所剩无几的气泡,手指蜷缩着:“我以为是我选择了她,我以为我的痛苦只有她能懂。我没想到的是,从一开始她就跟我走在不同的路上。至始至终,我都只有一个人……”
董翰抬起红通通的眼睛,轻抚上他的手指:“我懂,你还有我。”
童涵摇摇头:“你大学毕业会有很好的工作,你还会谈恋爱、结婚、生子,我们很快就就会渐行渐远的。”
“我不会。”
“我不信。连母子关系都不可靠,我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童涵缩回手,靠坐在椅子上,“我现在改姓童了,我们连兄弟都不是了。”
董翰歪头望着他,单手撑着桌沿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身体前倾,靠在桌子边缘,另一只手伸向童涵。
童涵花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董翰在摸他的脸颊。
“别怕。”
手指的触感像小时候吃过的,一口咬下去,多余的棉絮黏在了脸颊。柔柔的,痒痒的,空气里满是香甜的气息。每当童涵哭到哄不好了,董洪涛就把他放在脖子上,带他去菜场门口买。只需要一根,无论天大的事情他马上就会破涕为笑。他怀念起的味道,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吃到过了。
“那就重新建立一种新的关系好了。”董翰说,“比亲情更稳固的关系。”
第20章
童涵突然觉得很渴。他咽了咽口水,问:“怎么做?”
董翰绕着桌子来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你知道的。”
童涵看着面前的手掌,像是一个邀请。他迷惑着伸手握住了。
董翰带他来到卧室,先前放在角落的袋子已经不见,床单和被套都换了新的。董翰松开手,问:“你要开灯吗?”
“啊?”
董翰没等到回答,歪头自己想了想,自言自语道:“还是算了。”然后他背对着童涵,脱掉了上衣。
以前,童涵和董翰还住在弄堂里,天气好的时候,童洪涛会接一大盆温水放在门口院子里,再把两个孩子剥光了放在盆里,给他们洗澡。
赤条条的少年还没张开,就算是亲生父亲也分辨不出哥哥和弟弟。董洪涛按住一个不断扭动的,上衣被泼出的水淋湿了大半,不由得生了点气:“涵涵,别动!再动爸爸要生气了!”坐在浴盆另一边的那个便吃吃地笑了起来:“爸爸,我才是涵涵!”
有时候洗着洗着,有学生来找董洪涛,他就会擦干净手,跟学生进屋,留兄弟两个在浴盆里打闹。等他的身影消失,童涵总是先下手为强,先泼董翰一身水,然后猛虎扑食式抱住他,把他压在水下挠痒痒。
他记得头顶炫目的日光,记得随着动作溅起的水花,记得浴盆的颜色和纹路,却唯独记不起董翰赤裸的身体。躲在房间里一个人看某些动作片的时候,他抚慰自己的硬挺,那种陌生的触感,也会让他产生一种在摸董翰的错觉。如今董翰的身体近在咫尺,他又有一种不真实的幻觉。
童涵伸手捏自己的脸颊,般的轻柔触感消失了,很疼。
“你怎么了?”董翰扔掉上衣,转头问他。
“没、没事。”
“你不脱吗?”董翰的声音微微有些困惑。
“我想先看看你。”
董翰笑了笑,又转过身去解皮带。他至始至终都背对着童涵,直到全身赤裸。董翰走到童涵面前,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
童涵身心剧烈地颤抖着。他伸出手指碰了碰董翰的后背,小声问:“我……我该怎么办?”
“随你。”
童涵的手掌在董翰的背上摩挲着:“到床上去吧。”
职工宿舍一直都是董洪涛一人居住,卧室里只摆了一张单人床。童涵拉他面对面坐下,看他替自己解衬衫扣子。董翰微微收拢着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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