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魏明殿中到处烧着大火,火舌扫落之处尽数废墟,脚下土地滚烫,他一进去,就发现诡异的大火扭曲朝他身上蔓延开来,滋滋从衣袂连绵。
云隙着急在火中寻他,两人隔着坠下来的巨大的横梁相望,皇帝目光一凌,抬剑向云隙扑了过去,手中的剑划破靠近云隙的那抹黑影,只闻一声尖锐凄厉的喊声充斥耳膜,云隙扭头瞥了那抹惊恐尖叫的黑影,抱住牧单的间隙随手一抓,抓住某物后带着皇帝逃出了危危倾頽的魏明殿。
“没事吧?别动,让我看看。”皇帝衣衫狼狈,急切的拉着云隙上上下下检查,云隙叹气,握住他的手腕,一道被木棱刮伤的口子冒着黑血,周边的皮肤都被烧的有些发黑。
“我不疼,你没事就好。”御医为他包扎伤口,用冷水冲了几下,皇帝额间布了冷汗,那么长一道口子,又加上烧伤怎么会不疼。
云隙看了两眼,道,“单~儿~莫~要~不~听~话~。”
为皇帝包扎的伤口的御医和奴才惊恐的咽了咽口水,这一句单儿,真真如雷惊空,着实惊吓的很。
牧单笑了笑,拉过云隙,用脏兮兮的指尖抹了抹云隙的脸,在上面画了两枚小旋涡,和云隙透白的小背壳上的花纹有些相似,“该听的话听,不该听的话不听。”
云隙一怔,眨了眨眼,“我~要~见~余~卓~。”
“我陪你。”皇帝道,下令让人清点伤亡人数,传吏部尚书来查明起火原因,说完站了起来,云隙走过去替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才发现皇帝生生高了他半头,望着他有些发白的嘴唇,“我~想~单~独~见~他~。”
皇帝凝眉,垂目,“好,那我能在大理寺外等你吗?”
他其实……很不想离开这小妖,他想无时无刻都见到他,想随时随地陪在他身边,云隙是妖,他会飞,迟早会飞到他再也抓不住见不着的地方,牧单第一次知道自己也这般粘妖,恨不得同云隙一般也化成小蜗牛,他走到哪里就黏到哪里。
云隙拍拍他脑袋,如同哄着孩子般道了句,“单~儿~乖~”
大理寺精钢牢中,昏暗的烛光凝了渗入四肢百骸的冷意更显得几分萧索凄哀,云隙站在牢门口沉默了半晌,望着手中一枚圆滚滚的墨海玉珠,珠子比他的小背壳小些,墨玉中氲着淡淡云朵般纹路,细看又像碧海浪涛汹涌起伏。
掌心的珠子温润端良,质感有些像他的小壳,摸久了会觉得好像是他卧在手心一样。
云隙在指尖捏着墨海玉珠,有很多年他都未见过此物了,原以为他早已经将那串珠子忘得一干二净,没曾想,今日还能再见上一眼。
就是这珠子钻出的黑影不停释放冥火烧毁了大殿,云隙想不通,为何这枚珠子会在这里,又想不通到底是谁盗了这珠子,是取走了一串,还是只盗了这一颗。
然而他更想不通的,是这珠子和牧单又有什么牵连。
云隙转了转这枚珠子,上面有一点极其微小的洞,那小洞是千年前他取佛溯光打穿珠子留下来的,而穿了这珠子的是上古一种名曰紫铭的藤,晒干之后编制而成,能洇水不湿,沾火不断。
而现在看来,紫铭藤也不是不会断裂,墨海玉珠也不是不会丢失。
云隙不知胸口盘踞的是种什么感情,莫名有些涩意。他踏入精钢牢中,望着角落上跌坐的人。
余卓睁眼看着他,在看清云隙只身一妖后又垂下了眼,嘶哑笑道,“皇帝死了?”
云隙摊开手心,墨海玉珠在一束曦光中静静流转,“你~是~谁~的~人~?”
余卓沉默。
“究~竟~是~谁~要~杀~牧~单~?”
余卓冷笑,他坐在光影照不到的地方,脸上只剩下模糊不清的轮廓,“是谁要杀他,你将来会知晓。”
云隙凝视着手心的珠子,低声问,“这珠子你的主子从何而来?与钦封有关吗?”
说起这个名字时,云隙的喉咙堵了一块棉花,他暗暗想,那青西海下穿着大红大艳的妖不知可否还能适应得了这鲜艳奔放的颜色。
余卓突然大笑两声,笑声中掺着愤怒和凄婉,“云隙啊云隙,你如今怎么还敢再提起他?!”
云隙撇撇嘴,他前些日子还去看他了呢,还帮他加固了笼子,换了个颜色住呢,今日不过是念道几遍他的名字,有什么不敢。
看他这么反应,云隙不由得心念一动,“是钦封要杀了皇帝?”
他说出来这句话时就觉得被噎了一下,钦封被封在青西海下几千年,又怎么会费尽心思大肆周章的杀一个凡界再寻常不过的皇帝?
“妖神向来行事光明磊落,霁月光风,在斩杀恶兽之后被无情的封印在青西海之下,怕是任何知晓此事的提起都会忍不住替其鸣冤愤慨不平吧!”余卓嗤笑。
云隙站起来,将珠子收入怀中,踢了踢脚下的干稻草,转头望着从小缝隙中钻进来的光影,秋日的暖阳照在身上是多麽舒服与温暖,只不过钦封算是再也无缘得见天光了。
“过去的妖神不会再出现了,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他了。”云隙说。
余卓冷笑不再言语,见他这副骄傲的样子,云隙想了想,慢悠悠道,“我~将~阿~团~许~给~别~人~了~。”话音落下,他清楚看见余卓的手倏地握了起来,手背绷起几道青筋。
云隙转身出了牢房,看来,他的小刺猬倒是颇受喜爱。
大理寺外有一片郁郁葱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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