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回了一句。
“感觉还好么,钱还够用么?”
“都好,够用,回头我出院的时候,把钱还给你。”
“我们是一家人,我的钱随便你用啊。”
他说了这话,我的脑仁又开始泛疼,握着手机的手也有点抖,一只冰凉的手覆在了我的手背上,抽出了手机,又重新贴在了我的耳朵上,我看了一眼小田,默许了他的行为。
“陈和平,喂,陈和平,你怎么不说话啊。”
“你,不是很忙么?”
“是很忙,但我很想你。”
我的表情大概不太好,小田的手贴着我的额头,表情很是担忧的模样。
我听见我笑着说:“我也很想你,祝你一切顺利。”
“陈和平,谢谢你违心的祝福。”
我又看了小田一眼,他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又把我的手挪回到了原处,盖上了被子,是个知趣儿的人,就不知道张晨是怎么舍得和他分的。
护士过来量了血压,又换了第三次的点滴,小田轻声问我:“你要不要上个厕所。”
我的确有了尿意,但我四肢垂软,并没有把握能从床上下来。
“我来帮您,陈先生。”
我没说话,他又说了一遍:“护工就是做这个的,没事儿的。”
我点了点头,小田拿了尿壶,帮我脱了裤子,我那玩意儿乱跳,他也没有避讳直接上手去扶,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后来索性闭了眼睛,终于出来了。
他拿了湿巾和纸巾擦了两遍,又顺手帮我换了内裤和睡裤。
“我能出去一下么,陈先生。”
“去吧。”
他这一走又是两小时,回来的时候像是小跑着回来的,还有些气喘吁吁的味道,他说:“对不起,路上遇到点事。”
“没事,我这边也没什么事的,你以后想出去转一圈,跟我说一声就行。”
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看起来特别羞赧。
我想起很多很多年前,我去医院里看张晨,小田就是这幅模样,很乖顺也很容易脸红,张晨和我说着话,总会不经意间提起他。
我闭上了双眼,心想这可真的是自找苦吃,早该换个护工,也不至于想起些不愿意想起的记忆,想着想着,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护士过来查房、量血压、查房,小田在厨房里煎鸡蛋,香气扑面而来,勾起了人的食欲,他用小铲子把鸡蛋也划成了很多快,我有些不好意思,额外给了他五百,重做奖金,他没推拒就收了,看起来还挺高兴。
傍晚的时候他依旧打了热水,这次擦得更加细致,温热的棉布顺着小腿内侧擦到了大腿内侧,痒得很,他很自然地碰到了我下面那玩意儿,我急忙地喊了一声停,他抬起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我,又飞快地低下头,收回了手——我不确定那一瞬间,是不是一种勾`引。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相处还比较融洽,只是每天傍晚十分,他会出去两个小时,我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好,终于能在他的搀扶下下床走上一小圈,我与他交流的话不多,他不是爱说话的性子,刚好我也不是。有一天傍晚,小田和往常一样出了门,过了三个小时,还没有回来,我想了想,给他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却一直打不通,正好这时候护士过来查房,我就问了一句。
女护士攥紧了记录本,一副为难的模样,过了一会儿,才说:“他是因为医药费凑不齐,去求医生了。”
“医药费,他生病了?”
“不是他生病了,是他妹妹,就住在咱们医院的白血病科,原本还能拖延几天,但他妹妹下午又不好了,用了几样特效药,现在又到清退的边缘了。”
“这样,”我没什么情绪波动,又问了一句,“那他一直当护工,来供她妹妹治疗?”
“嗯,命挺苦的,得了这病又没有保险,也不知道他该怎么办。”
第67章
又过了半个钟头,小田从门外回来了,他面色如常,完全看不出刚刚经历过什么事,我想去洗手间,他扶着我一步步挪到了地方,我抽出了下面的东西开始放水,再由他扶着我回来。
我躺进了柔软的床里,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他就推门出去了,我也有点睡不着觉了。
我不是一个烂好心的人,但真的见到了,而且我有能力的情况下,总做不到视而不见。
我一直保持着清醒,过了许久,小田才从外面回来,他的呼吸有些粗重,压抑不住极低的哭声,我装作被吵醒了的样子发出了些许声响,小田立刻就安静了,他大概是怕吵醒我。
倘若他直接向我借钱,我还有回绝的选择,但他这样自己扛着挺着,我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我咳嗽了几声,他匆忙地打开了灯,凑过来查看我的情况,我装作刚醒的模样,睁开了眼睛,正对上他眼角的血丝:“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大概是睡得不太好。”
“你要是遇到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能帮忙的话,我可以帮帮忙。”
“没遇到什么事儿,陈先生你不用担心。”
他这样看起来太可怜了,我索性挑开了说:“你妹妹是不是医药费不够了?”
他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了错愕的情绪,却说:“我已经快凑齐医药费了。”
“你拿什么去凑?”我有些咄咄逼人,追问着他,“你还有可抵押的固定资产么,还是准备去借高利贷?”
小田默不作声,我喘了口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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