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衣服穿上!”她在想些什么卫初宴不敢去深究,她慌张往后退,不小心撞到一旁挂衣服的架子,架子倒下去,又撞到了桌边摆着的花瓶,顿时屋中叮叮当当一阵响,门外立刻有仆从跑过来询问:“主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卫初宴深深的呼吸,定一定神,说了声:“无事,撞倒了个架子罢了,明日再来收拾!你们不必守着了,下去吧。”
门外的人应声而去,卫初宴怔怔站在原地,低头望着一地的碎瓷片,青衣玉扣,看似冷清自持,却实际上连转个头都不敢。
可她不看,她所躲避的那个人仍然是在那里的,那个人的声音也仍然不可避免地传了过来。
“我想……你要是不能等我,那现在也可以的。我……你不能标记我,但是你可以……我。他们说,乾阳君的发情期也很难捱,你是不是很难受?所以以才要忙着议亲,所以才不肯等我?”
“谁教的你这些!”背对着赵寂,卫初宴抽掉了外袍的带子,将宽大的冬袍脱下,侧着身子往床边走。见她这样,赵寂眼中亮了亮,随即化为发自内心的怯怯。
她……她其实还没做好准备,她也隐约明白,这样太早了,她……她有些害怕。
不是一点点,是很害怕。
她努力将那种恐惧压下去,在卫初宴站到床边的时候,去勾她的脖子,哆哆嗦嗦的。随即,宽大的青色衣袍兜头盖脸地罩了下来,将她重新裹成了个小卷,还带着卫初宴体温的柔软袍服,好似还有梅花的暗香,她不知所措地揪住了那衣袍的一角,愣愣看着卫初宴。
见她这样,满肚子的火气、满腹的说教皆化为了叹息,卫初宴将她裹好,确认再看不到什么了,又捞起被子来盖在她身上,声音温柔成一泓秋波。
“你说你九姐带你去看了春宫?”
赵寂沉浸在她此刻的温柔里,乖乖点了点头。
烟眉蹙着,卫初宴叹一口气:“日后那种地方莫要再去了,那些事情也不必去看。好奇心有过这一次便行了……至于十五不十五,发情不发情的,与我并无什么大的妨碍。你忘了么,我比常人要晚两年分化,约摸发情期也往后推了,也不能标记人。即便不推后,我也不难受的,你不要因此想些奇怪的事情。”
赵寂点一点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卫初宴摸了摸她的脑袋,想起赵寂今日反常的“罪魁祸首”,心中微恼:“你现在还太小了,你九姐怎能带你去看那种东西,她……以后莫要与她这样来往了。”
赵寂还因九姐看上了卫初宴而气恼呢,如今见卫初宴突然对九姐有了意见,她扬起嘴角,像只偷吃鱼的猫儿一般快乐。忽地,她又想起一件事:“那你为何急着议亲呢?”
“年龄到了,家中长辈的意见不好拂逆。”
“那你现在还娶亲吗?你都不能标记人,你莫要这么急了。兴许等我长大了,你就刚刚好也可以了呢?到那时,你可以……你可以……标记我。”
脸颊似火烧,赵寂将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卫初宴心中却突然一阵复杂。
她……没有标记过人。前世今生,她从来没有尝过标记人的滋味。
赵寂是大齐的皇帝,一开始她被绑进宫里,无论情潮再汹涌,守着臣子的本分,她没有标记过赵寂。后来,她与赵寂互通了心意,可帝王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她不能让自己被一个臣子——即便是卫初宴——所标记所控制。后来她们一直略过了这个话题,所幸卫初宴是个冷静自持的人,而赵寂虽然爱引诱她,却也一直把持着最后的这个底线。单单渡过发情期而已,卫初宴不标记,也能做到。
直到她死,她其实都没标记过赵寂。
这一世……即便她和赵寂再次在一起了,约摸也要为了这样那样的因素去考虑,而也不能完成标记。
等等,什么叫“即使再在一起了”?
惊觉自己想法的动摇,卫初宴脊背直冒冷汗,她给赵寂掖好被角,在赵寂期盼的目光中,想到她刚刚的惊人举动,实在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得含糊带过:“你嗯,你还小,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那你会等我吗?你会等我的吧?”
“我不娶亲了。”
卫初宴只能这样说,其他的类似承诺的东西,她不能给。
第七十章 春狩
第二日赵寂还是被贵妃罚了。
文课武课各加了一倍练习, 连着做了三天, 赵寂便叫苦不迭的, 但该做的时候又从来不去偷奸耍滑。卫初宴是自那天以后便又每日进宫陪她了, 同样的课程,卫初宴也要做一遍,但因重生和体质的关系,她的课程比赵寂要完成的轻松, 在校场时,还遇见过几次将赵寂带去看春宫的那位九皇女。
因为知道是她带赵寂去的,因此卫初宴除了问安,有时也会多看她两眼, 这时九皇女便会显得有些害羞, 总是不敢与她对视一般, 卫初宴猜测,许是她也知道自己先前做的不对了吧,或者……罢了, 应当是她的错觉吧。
一个殿下喜欢她, 又不代表其他殿下也会喜欢她。
小卫大人将那点猜测抛到了脑后。
对赵寂的责罚一直持续到三月, 期间卫初宴入了朝, 领的中尉职衔,分管北军,负责守卫长安城,但不包括宫城,宫城是南军的人在巡守, 由文帝亲自任命,算是天子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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