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拔锄除草的人,心里满是复杂。
当初,公子将他从那不堪回首的家里带出来,直接来到时花楼。
在楼里交接任务之后,公子带他来到这里,见到这个人。
当时,他就躺在床上,寒冬时节,他却只盖着一床薄被,床也是破的,桌子少条腿,窗户关不上透着寒风,房门脆弱的使劲一推就倒,整个屋子都是那般破乱不堪,他也是那般落魄、身上只有一身单衣,冻得瑟瑟发抖,眉头紧锁,满脸苍白,嘴唇发紫,一看便是病了许久。
花未言愣愣看着,不明白公子为何带他来这里,又为何要他看这个人。
公子似明白他所想,凉凉开口,“花未言,你可知他是谁?你觉得自己所经历的必是世上无人所能理解之困境,却不知你与他相比,简直不堪一提,他曾是当朝太子,未来帝王,却因为我,而沦为庶民,一个养尊处优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伺候受人敬仰没人敢惹的皇亲国戚,一朝沦为无家可归无饭可食有亲难认任人欺凌的穷苦乞丐,本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皇子,一下子身无分文,什么也不懂,只有一身骄纵气,这天与地的差别,最终会练就他不一样的品行,今日,我让你来,不是让你感慨,而是让你照顾他,却又不过分,教他耕田种地,尝遍世间百态,看遍人世繁杂,知道百姓生活之艰苦,商贾之贪婪,官员之骄横,侠客之正直,让他明白真正的帝王之道,而不是纸上谈兵,夸夸其谈”
花未言那日才明白,原来不是公子为了帝位而谋权篡位,而是为了培养一个真的贤圣君主,千古一帝,如景帝,公子为了他请帝师,聘太傅,谋丞相,如废太子,公子不顾两人仇深似海公平对待,为的只是天下百姓,黎民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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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书》载:帝师苏穆,终南山人士,隐居在此,不良于行,有‘玉面公子’之称,毒舌,性冷淡,锱铢必报,善帝王心术,乃前朝遗族,景帝三年,昭王迎之出山,与昭王交好,后昭王反叛,苏穆离京,未被牵连,后踪迹难寻。
蓝颜泪(8)
月下独酌,丞相府迎来一个不速之客,那人有着世人惊羡的容颜和一身高强的剑术。
来人一身蓝衣,眉目如画,风采迷人,如仙人一般,仿佛脱离尘世。
若方相与他并不相识,只怕也会被他所迷,只可惜方相不仅与他相识,更是知交。
“蓝公子大驾光临,方某有失远迎,还望海涵。”方相起身,拱手。
“蓝某不请自来,还请方相莫要怪罪。”蓝公子亦是拱手。
方相挥袖相邀,“既然来了便是客,蓝公子若不嫌弃,一同饮一杯如何?”
“方相相邀,蓝某莫敢不从”蓝公子入座。
方相取了新杯,为之亲自斟酒,再递到蓝卿客手中。
蓝公子调侃道,“能得方相斟酒,蓝某之幸”
方相苦笑,“蓝公子莫要取笑”
蓝公子饮酒不语。
方相叹问,“若无事,你不会无缘无故上京,可是遇到棘手之事?”
蓝公子嗤笑,“无事就不能来看你,原来方相也是这般人”
见他误会,方相急道,“怎么会,你别误会”
蓝公子悠然一笑,方相才知道他原来是在开玩笑。
“我此生唯你一个挚友,怎会为这莫须有之事而生你之气,误会与你。我此来也不过是为尔之事”
“为我?我有何事?”方相不解。
蓝公子一叹,“你虽掩饰极好,却还是瞒不过我,你眼中忧思难掩,今夜又借酒消愁,不是心中有事是什么,若没猜错,只怕你心中所挂便是那九五之尊”
方相已经一惊一喜一慌,惊的是他心思缜密,身处江湖却知晓朝堂之事,喜的是他将自己视为至交,不然,何必千里迢迢跑来京城开导他,慌的是他竟能猜到他心中所想,难道自己竟表现得如此明显,是他一人看出,还是其他人也看出却不说穿。
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蓝公子开口,“若我连这也看不出,便白与你相交一场”
方相苦笑迭迭,“蓝公子,有友如斯,乃吾之幸”
蓝公子看着知交好友,心中一阵心疼,“子衿,那个人不是你可以放在心里肖想的”
方相无奈又苦闷,“我自知道,我与他之间,本就无甚可能,你也不必为我忧心”
情字一字误人深,足可心烦意乱,颠倒众生,未得到时,恨不得即刻拥有,心急不已;得到时,又怕失去,惶惶不可终日;直到失去,更是痛彻心扉,生不如死。一路走来,喜乐少,苦痛多。所以,什么是情,用苦来看最明白。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再怎样的难为水,再怎样的不是云,都只是曾经,但深陷其中的红男绿女,以为那是永恒,终究死结难解。殊不知,人生在世,变化才是永恒。
蓝公子道,“你能看透,吾心甚慰”
又道,“如今宋金交战在即,江湖人却仍勾心斗角,未能一心抗敌救国,当时是可悲!”
方相这才醒悟,“你此来并不是忧心我吧?是忧心国家?”
蓝公子嗤笑道,“你可算明白过来,蓝某还以为你深陷情爱之中,智商倒退了”
闻言,方相一脸纠结,“你可是我挚友,怎能开我玩笑?”
蓝公子一笑,“谁说我是你挚友,我是你损友”
方相叹息,“有友如此,幸?不幸也?”
两人玩笑过后,皆正色。
蓝公子对方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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