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陪我，”秦淮又补充了一句，“我一个人睡害怕。”
“28岁，独自睡觉害怕？”
秦淮无视了凌堃的嘲笑，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腕，“医院晚上闹鬼。”
凌堃瞬间乐了，“我以为秦少天不怕地不怕，原来还会怕鬼。”
“我没骗你，昨晚我亲眼见到的，”秦淮说到此处，神经兮兮地往房门看了一眼，又往窗户看了一眼，凌堃的手腕被抓得更紧了，“真的，我真的见到了，我听到它的声音了。”
“他怎么没吃了你。”
“我及时跑了。”
“你的腿不是伤了吗，你还能跑得过鬼？”
“凌堃，你要相信我，”秦淮的眼神配合语气，更显坚定，“你留下来，晚上我带你去见见。”
“如果没有鬼，我就把你变成鬼。”凌堃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秦淮的肩，笑得格外善意。
“我没骗你。”
凌堃给景衡发了个短信，也就留了下来，秦淮的话很多，喋喋不休讲给凌堃听，都是些没营养的故事，看在秦淮从前没有倾听者的份上，凌堃右耳进，左耳出，时不时点头，算是回应秦淮了。
护士查房后，凌堃搀着半残的秦淮，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午夜的医院走廊，寂静阴森。
秦淮半挂在凌堃身上，死死抓着凌堃的衣服，差点把凌堃的衣服扒下来，凌堃侧头瞪了他一眼，秦淮讪讪松了松手，但没走几步，又抓紧了。“太平间快到了。”秦淮提到这个地点时，声音都在颤抖。
太平间，取名大概是出于人们的希望，太平，平安。
但是，第一医院的太平间显然不大太平，房间里发出了细微的声响，秦淮吓得不敢呼吸，死死抱紧了凌堃，将头埋到凌堃颈后，此时的秦淮只差和凌堃融为一体了。饶是凌堃这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都被秦淮的反应吓得怀疑起了自己的信仰，都怪秦淮太会渲染气氛了。凌堃不动声色地扳开秦淮的手指，但扳开这根，那根又捏紧了，凌堃和秦淮在默默斗争着。
突然，房间内的细微声音被低低的□□声盖过，在死寂的太平间内外，显得格外清晰。凌堃惊怔，现在的鬼都这么会玩了吗，够刺激！秦淮听到这个声音，恐惧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羞赧，和最简单粗暴的生理反应。
两人贴得极近，凌堃自然感觉到了秦淮的变化，凌堃气得狠狠踩了秦淮一脚，秦淮吃痛，失声叫了出来，略微凄厉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显得万分响亮，凌堃被秦淮的回应惊得连忙拖走了他，然后他听到身后太平间传来了更为凄厉的女声和男声，久久不息。
凌堃将秦淮甩到病床上，反锁了房门。
此时秦淮的脸，红晕未褪，他不敢直视凌堃，只敢战战兢兢地偷瞟凌堃的反应，凌堃走近，秦淮慌忙地爬上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什么话都不敢说。
凌堃被秦淮的反应气乐了，“秦淮，你怕我？”
秦淮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即疯狂摇头。
凌堃伸手，秦淮立即躺下，被子盖过头，像极了太平间躺着的尸体，“你以为我要打你？”
秦淮没回应，死拽着被子。
凌堃笑了笑，连他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笑有几分无奈，和宠溺。房门打开的声音令秦淮从被窝探出头，“你要走了吗。”
“现在你知道没有鬼了，睡觉可以不必害怕了，”凌堃回身，微笑说，“晚安。”尾音被关门声盖过。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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