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员用力抱住于梦,少女的双眼却缓缓合拢,再也没有睁开。
“快来帮忙!”
伴着嘶哑的吼声,两名消防员合力将于梦拉过栏杆。
“快下去,下面有救护车!”葛珊丢开话筒,大声道。
一名消防员横抱起于梦,飞快跑下顶楼。
众人以为少女得救,都松了口气。
于父于母却神情y-in沉,压下仅存的不安和忧心,认定于梦是故意闹脾气惹麻烦,肯定是叛逆期,回家之后一定更加严厉地教育。
消防员冲出教学楼大门,媒体人立刻围了上去。
“让开,都让开!医生!”
抱着于梦的消防员红着双眼,在战友的帮助下排开人群,j.in-g直跑到救护车前。
少女脸色苍白,手臂向下垂落,胸腔已经没有起伏。
众人意识到情况不对,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立刻退后,不敢继续围上前。
“快,把人放到这里。”
医生和护士动作迅速,快速检查之后,使出浑身解数,能用的急救手段全都用上,仍是回天乏力,只能沉重地摇了摇头。
“失血过多,已经……”
少女躺在担架上,神情平静,嘴角竟还存有一丝温暖的笑,似寂静绽放的夜昙,刹那暗香,柔弱却又坚韧。
唐铭走到于梦身边,嘴唇不停颤抖。在于梦被白布遮盖之前,突然握住她的手,哭得不能自已。
于梦的同学站在人群后,全都煞白着脸。
尤其是和孙玲王遥等人为伍,一同欺负过她的人,更是垂下头,被愧疚和害怕笼罩。他们终于清楚明白地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同龄人做了什么。终其一生,他们都会被这种愧疚蚕食,再也无法摆脱。
于父于母呆滞地站在原地,他们不明白,人明明救下来,怎么转眼会变成这样?
比起悲伤,他们更多是惶恐。
于父最先反应过来,转向摄像师和葛珊,必须想想办法,不能让这段录像播出去。如若不然,他的事业,他这些年来的奋斗全都会毁于一旦!
仅听了半句话,葛珊就看出他的打算,压抑的愤怒彻底爆发。
“你的孩子死了,自杀死的!哪怕是陌生人也知道那是一条命!你不反省自己,不伤心,反倒担心自己的工作?你还是人吗?!”
“哦,对了,按照畜生的逻辑,孩子没了再生就是,工作没了钱就没了,优渥的生活就没了,对不对?”
“说不定你们还在高兴,高兴让你们失望的孩子没了,你们就能再生一个,说不定生的更是个男孩!”
“你怎么血口喷人?”于父恼羞成怒。
“我血口喷人?你敢说你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这个动机,之前和我说的话是为什么?发疯放屁吗!”
“我要投诉你,我……”
“尽管去!”葛珊怒到极点,当场将话筒砸到于父身上,扯下身上的工作牌,“就算被辞退,我也要把这份录像发出去,我要让世人都知道,有些人不配做父母,不配做人,天生就该是畜生!”
在场的媒体人不少,葛珊的话被录下来,一字不落。
尽管有教职员工在场,不少学生也拿出手机,将事情上传至各大网站。
消息很快传播开,同时发酵的还有孙玲和王遥的几段视频,两件事联系起来,引起大众哗然。
校园暴力,校园欺凌,不称职的父母,家庭冷暴力等标题,很快占据报纸和新闻的头版头条,引起大范围的讨论和争议。
值得关注的是,当日为于梦诊断的医生,以及在现场的医护人员先后发声,向有关部门举证,提及于梦父母的行为不单是冷暴力,已经涉及到虐待。
事情越闹越大,葛珊和众多媒体人发声,呼吁全社会关注这些被欺凌的孩子,不要让于梦的惨事再次发生。
随着事态不断扩大,王遥和孙玲的信息被公布在网上,骂声和斥责如影随形。两人不得不休学,整日不敢出门。
两家人被整个小区排斥,出入都要被指指点点。
孙父和王父的生意受到重创,生意伙伴纷纷取消合作,许多问题集中爆发,不出半年就先后关闭公司宣告破产。
孙母和王母也被各自的圈子排斥,遇到事想找人诉苦,电话全都打不通,显然是对她们敬而远之,避之唯恐不及。
几个月后,两家人终于撑不住,趁讨债人没有上门,匆匆收拾起行李搬走。
王遥和孙玲受到刺激,终日里浑浑噩噩,连学都没法上,只能呆在家里。更糟糕的是,两人的健康状况也不好,大病小病不断,很快就耗尽家中仅存的积蓄,只能被房东赶走,从住宅搬进棚户区。
昔日的优渥生活成为幻影,只能出现在梦中。围绕两家人的永远是尖利的争吵、叫骂和互相指责。
于父于母的日子同样难熬。
在于梦去世后半个月,于父被公司辞退,于母的茶室也开不下去。被朋友和熟人排斥,两人只能卖掉住房,搬去陌生的城市,等待这场风波淡去。
无奈信息社会,消息传播的速度和范围都无法想象。
不管搬到哪个城市,两人都会被认出来,想找工作近乎是天方夜谭,连租房都被赶走数次。直至五年后,情况才稍有好转。
等于父找到工作,于母也开起一家小店,生活变得安稳,两人准备再要一个孩子。
然而事与愿违,两人努力许久都没有成功。到医院检查之后,被医生告知,两人患上罕见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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