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辛刚走过学校大门就停住了步子。
一只手拉住了自己的衣角,他摸了摸手腕。
“你能,帮帮我吗?”
耳边传进怯懦的声音。
“我,想——向你,借点钱。”
声音变得发虚,伴着紧迫的深呼吸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在风中,吹进万辛耳朵。
万辛将头转向声音的方向,随着扭动拉着衣角的手扯得更紧,生怕自己走掉似的。
天气已经很冷了,再加上这是早晨万辛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冻,凉风顺着扯开的衣领吹进脖颈。
“不能。”说完,万辛抻出自己衣服,边整理衣领边大步向前走。
“求求你了。”声音变得急迫,万辛不理会,那个声音连着一串脚步跟在万辛身后。
“我叫皮秋生,我,我是高一三班的。”
“相信我,我一定会还你的。”
走到教室门口时,衣角再次被紧紧拉住,万辛深吸一口气,“我说了不能。”
扯着衣角的手松开,“打扰你了,对不起。”
“没关系。”说完,万辛进了教室。
一上午过去,当万辛从教室出来时再次被拉住了衣角,同时听到了一句话:“我想了想,还是不能放弃。”
万辛轻笑,拉住一旁的边越,道:“你所指的‘不放弃’就是找我借钱吗?”
问完,耳边传进一声嗯。
“怎么了?”是边越的声音。
“有人要找我借钱。”
闻言,边越用力挤了挤眼睛,隐约看到一个人影站在万辛旁边。
“你要多少?”万辛问完,听到一声带有笑意深深的吸气声接着又缓缓吐出来,然后说了一个数字。
于万辛而言并不多,还不够买皮秋生手中扯着的这件衣服,“我为什么借你?”
“我一定会还你的。”
万辛没有说话,抬步要走。
“我多还你点。”
听到这,万辛倒回步子,“你觉得你多还的部分会比我家股票升的快?是的话我把我家都借给你。”
片刻沉默后,忽然听到有什么东西扑到地面上的声音。
“真的,求求你了,我,我想送我爸去戒酒,我爸一喝多了就打我和妈妈,可是家里没钱,求求你了。”
声音来源有些偏低,万辛皱眉。
“你先站起来。”
说完,没有听到身旁人的动静,万辛转身离开。
衣角还被抓着,但万辛没有去摆脱,任由那个人更加用力地扯着自己的衣角。
“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能还我钱?”
问完,扯着衣角的力换了个方向,“谢谢你。”
“我可没说借你,把你的‘不放弃’放到你自己身上,而不是指望别人。”说完万辛将衣角扯出来拉着边越离开。
皮秋生站在原地望着万辛的背影,寒风将右边的空袖吹向前方。
“他怎么会找你借钱?那个人是谁?”边越问起身边的万辛。
“不认识,可能听说我有钱吧。”
“你打算借他?”
万辛将手抬起来捏了捏自己后颈,“我为什么借给他?”还是这个问题,“我不是天使投资人,更不是什么救助中心,我也没救死扶伤的爱心。”
“也对,他应该去找慈善机构。”
“就连慈善机构也不是谁都管。”万辛说完,两个人到了餐厅。
那个人下午没再来找万辛,万辛也将这件事放到了脑后,坐在车上回家时,万辛想起另一件事。
“我哥他要结婚了?”
虽然已经不在家住了,但万辛还是每天由老王接送,老王听到万辛的话,满是高兴地笑着说:“是啊,一个挺普通的女孩,不过挺活泼的,老爷夫人都很喜欢。”
万辛轻轻点头。
老王紧跟着又说了一句:“好像过了年开春就结婚了。”
万辛抬起头,“这么快?”
“是挺快的,还是存清告诉我这消息的呢。”
万辛把头倚在车背上,“可能真的遇到喜欢的了吧。”,刚说完脑海中突然闪过昨天在门外听到的对话,他晃晃脑袋将那些话摇出去。
万辛是不上晚自习的,而张泽森虽然出来住了但还是坚持在学校上自习。
“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在家学习呢。”当时万辛从后抱住正在做饭的张泽森,将头放在张泽森肩膀上。
张泽森正在切菜,没有理他,而当万辛刷碗时听到这样一句语音。
“看着你,我就不想学习了,只想搂着你睡觉”
手机念完后,张泽森看到万辛白净的脸蛋上添了些红,嘴角咧得很高,唇比脸红。
此时回忆至此的万辛,又是一抹笑意。
他走到厨房,餐桌上摆放着饭菜。
张泽森下课后是回家做饭的,吃完再回教室,中午也是,只是万辛中午不回家。
万辛刷完碗会去书房读书,大概两个小时就能听见张泽森上楼的脚步声,这时他会走到门口。
日日如此,万辛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张泽森拍了拍万辛的后背——刚打开门就被一下子抱住,抱得还挺紧。
万辛回过神来,但并未松开,在张泽森耳边嘟囔道:“我想你了。”
张泽森走进屋,一手揽着万辛一手关上门,然后靠在门上。
“怎么办,只要看不到你我就好想你。”
张泽森轻轻抚着万辛的头,在脑门上写“我也想你”。
万辛笑着松开张泽森,“你怎么不害羞一下啊。”
“好,我很害羞”这句话是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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