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医。」洛白夜答道,听上去是在响应苏苗的建议,但又似乎还隐含了更多意味在其中,复杂深沉。
苏苗默然不语。如果这人指的是心病无药可医,那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洛白夜也没再继续探讨这种话题,转口说:「白玉,若你还记着自己姓洛,若你还记着爹娘的养育之恩,那么你就该离开秋岱云,让洛家的血脉得以延续。」
短短几分钟里,这已经是苏苗第三次听到对方要求他离开秋岱云,并且一次比一次更加认真严肃,郑重其事。
他蓦地狐疑起来,皱眉问:「这真是你的全部想法?」或者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他的狐疑未曾加以掩饰,坦率地送到洛白夜眼中耳中。
洛白夜对此并无不悦,或许也没有不悦的立场。他直直回视着苏苗,目光亮得几乎刺眼,似有火焰在燃烧,一字一字地说:「若你愿意跟我走,我定会爱你护你照顾你,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此生不离不弃。」
假如将来到了九泉之下为双亲所责怪,他这做哥哥的一力承担,哪怕要为此堕下九重地狱……
面对着苏苗不为所动的、甚至透出些许抵触的神色,洛白夜缄默少顷,眼中炽烈的光芒渐次消隐,如同灰烬般散落在空气中,了无痕迹。
他缓缓吸气,再度开口,声音已然恢复冷静:「如若不然,我亦会看护你一生——作为你的兄长,看你成家立业,看你含饴弄孙,看你平安终老。白玉,可好?」最后四个字,恳请与催促交织。
苏苗哑口无言。
如果只有前面那段话,他大可以不予理会,更或者毫不客气地顶回去。可后面这段话,却突然叫他不知如何是好。
作为一个弟弟,应该怎么响应哥哥最后的这份期许?即使他这弟弟是伪的……
他真觉得头大如斗,茫然无措。
洛白夜不再多言,静静等候他最后做出决断。
就在这时,一声吼啸从外头传来,伴随着阵阵惊呼喧哗。
苏苗怔了怔,那吼声听起来像是老虎?难道有人打了老虎回来?
……不对!这里打猎没有麻醉剂之类的,基本都是当场射杀,怎么会有活口?就算抓了活的,一定也早已重伤,哪还能发得出这么中气十足的声音来?
眼见洛白夜转身就往外走,苏苗也不假思索地跟上去。
到了帐篷外一看,果不其然,就在距离数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一只花斑猛虎,身上毫发无伤,显然不是被捉来,那就只可能是自己跑来的了。
可这里已经是树林外围,好端端的,老虎为什么会往这儿跑?
问老天爷去吧!眼下谁也回答不了这种问题。
那老虎起初并未发起攻击,兴许是觉得这些人的模样很新鲜,令它纳闷又好奇,它还想研究一下从哪个开始下手……
在此番前来的长策军中,大部分主力都跟着秋岱云去了林中狩猎,营地这边只有少数士兵留守,好在这些人也都早已身经百战,不至于被一点变故吓得溃不成军。
只是这个时间段很不凑巧,大伙儿刚刚吃完午饭,有人在午休,有人在闲聊,状态都比较放松,而那猛兽又出现得太过突兀,让众人有些措手不及,穿衣服的穿衣服,找兵器的找兵器。
苏苗眼瞧着状况不妙,心里也乱了方寸。他对猫科动物素来过敏,更别提跟那么一头大猫「亲密接触」!
第一念头他就想躲回帐篷里,却被洛白夜拉住,警告道:「倘若那畜生进了帐篷,你待如何?」
苏苗一呆,旋即醒悟,假如老虎也跑进帐篷,那他就连逃都没处逃了。
既然不能躲进有限的空间里,那就只能往外跑了吧?可单凭两条腿速度太慢,而拴马处又离得太远,而且还得经过老虎所在的地域周围,要怎么绕过去才好?
正烦恼着,忽然感觉手腕上紧了紧,被洛白夜更用力握住,与此同时他抽出腰间的佩剑,撂下一句:「跟我走。」便带着苏苗开始前进。
苏苗稍稍犹豫,终是决定在这里先信赖洛白夜一回。
就他所知,洛白夜的武力值不低,与其他什么虾兵蟹将相比,在这个人身边无疑是最安全的。
而洛白夜带他所去的,正是马匹所在的方向,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于是他一路跟着洛白夜往前,而其他人这时候也差不多已经调整好状态,兵器在手,与老虎对峙着,暂时还未敢轻举妄动。
如果这畜生能够意识到以一敌众的风险太大,最终自行离去,那当然最好不过……
但很可惜,这只老虎明显还年轻,气盛得很,见众人严阵以待,它非但不退却,反而越发斗志熊熊。
「嗷」的一声,它仰头长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扑而出,接连拍飞几个离它最近的几人,朝苏苗冲了过去。
说来或许也只能怪他倒霉,这该死的老虎早不发飙,晚不发飙,偏偏赶在他走到与被它拍飞的几人处于同一直在线的时候发飙,于是它在拍飞他们之后径直往前冲,刚巧就是苏苗所在的方向。
见状苏苗简直快要灵魂出窍,由于过度惊吓而浑身僵硬,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这副情形,就算拉着他跑也跑不快,洛白夜便松开了他的手,举剑迎着老虎而去,大有要与之单挑的架势。
苏苗骤然回神,瞪着那个坚毅挺拔的背影,张了张嘴,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脱口而出——哥,你回来!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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