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时千金本已做好河水冰冷刺骨的心理准备,没成想这水是温的。
“好像是刚流出来的新鲜血液,还有余温呢。”时千金试图开玩笑缓解内心的紧张。
杜乐丁往前后看了看,河水并不是流动的,似乎是死水,所以说是河流并不准确。他犹豫的说:“该往哪边走?”
宋征他们被人追杀,肯定没有时间判断方向,跳下来之后应该是凭着直觉直接往前跑。
听过苏腾的分析后,几人都觉得有道理,便往下来时面对的方向走去。不多时,水越来越深,已经没过了苏腾大腿,时千金更是半截身子都陷在里面。
“你们确定这真不是血吗?”查理惊悚的指着怪石嶙峋的狭窄河岸,几根白花花的骨头格外扎眼。
“就这么几根骨头,你能榨出几两血?”杜乐丁在水里捞了一把,捧着一手的红色物质说,“水上飘着水藻一类的东西,只不过是红色的而已。”
查理稍稍安心下来,可还是有些害怕的东张西望。血河几乎是笔直的流向前方,但沿途两侧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洞口,由于没有能够容许正常身高的人通过的山洞,他们便没有停下来。
直到左手边出现一个很大的洞口,苏腾停下来往岸边看去:“他们应该是从这里上去了。”
河岸上有一堆红色的东西,显然是从水里带上去的。此时河水已没到时千金胸口,前面还不知道有多深,想来宋征他们也是不敢继续往前走了。
几人进入山洞,很快就发现岩壁上乱糟糟的弹孔和大片的划痕,地上还有血迹和凌乱的碎石,宋征他们一定是在这里被追上了。
但是除了暗示有人受伤的血迹之外,却没有尸体。杜乐丁推测说:“难不成追兵太过高大,在这里施展不开,反倒被宋征他们有机可乘?”
“可是追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人,”时千金沉吟不解,“一路上我们只见到了雇佣兵的尸体,难道那些拿着冷兵器的人不怕子弹吗?”
“很有可能,”苏腾捡起一个弹壳端详,“鬼蜥也不怕子弹。这岛上的所有生物虽然外形不尽相同,但某些方面却十分相似。”
“也……包括人吗?”时千金打了个寒颤。那些巨大的脚印是鞋印,只有人才穿鞋吧。
杜乐丁神情木然的往前走去:“都见过那么多奇特的物种了,你还有什么可惊讶害怕的。”
山洞并不狭窄,但顶部的高度却越来越低,越往深处走便越是如此,到后面的一段路几人不得不弯下腰前进。
远处不知是什么声音,在山洞深处发出隐隐约约的回声,听上去仿佛咆哮怒吼。查理缩了缩身体,鼻尖耸了耸:“我闻到一股味道。”
杜乐丁:“什么味儿?”
查理皱起眉,一脸纠结,好像在寻找合适的形容词:“死亡的味道。”
“啥叫死亡的味道你能解释一下吗?”杜乐丁笑话他矫情。
他抓着杜乐丁的头发说:“就是腐烂的那股味道,你个笨蛋。”
正说着话,他们便看到了微弱的亮光。几人闭口不言加快脚步,离得近了才发现对面有个矮小的出口,暖黄色的暧昧光线便是从出口发出来的。
他们俯下身体悄声走近比狗洞大不了多少的洞口往里面看去,一股腥臭味儿迎面扑来。洞外是个古香古色的破败房间,正对洞口的柱子颜色已经完全剥落,只剩光秃秃一根。
时千金捂住口鼻,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房间里没有家具,只有成堆的尸骨,左一堆右一堆,在地上叠成一个个起伏的尸堆。
不知名的虫子在尸堆里爬来爬去,从一个骷髅的眼窝里钻出来,眨眼间又钻进一堆骨头的缝隙里。
房间里没有活人,也听不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几人便一一走出洞口,站在房间中央面面相觑。
杜乐丁突然蹲下去捡起一副胸骨,查理压低声音叫道:“你怎么什么都乱摸,恶心死了,一会儿你还怎么抱我!”
“这话说的,好像我总求着你要亲你抱你举高高是的,还不是你跟个树袋熊似的扒着我不放。”杜乐丁将胸骨展示给其他几人看,“你们看,这副畸形的胸骨往外突出,应该是我之前遇到的野人的同类。”
苏腾环顾四周,尸体的数量极大,其中有不少这种畸形的骨骼:“那些追杀宋征的人,也猎杀岛上的野人?”
杜乐丁丢开胸骨说:“看过那些记录之后,我怀疑岛上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变异了,而野人就是不完全的变异体。”
苏腾盯着尸骨出神,野人可能是曾经在岛上生活过一段时间的日本人和美国人。在岛上呆着的时间越长,身体的变化特征就越明显。
在这间没有下脚地方的房间里,时千金小心翼翼,恨不能两脚悬空才好。他一边忍着恶心一边说:“这是野人不能活着的理由吗?”
“我怎么知道。”杜乐丁走到门边,轻轻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看去。
外面是一条寂静的长廊,之前在山洞里听到的类似咆哮声依旧回荡在长廊尽头。
“没有打斗痕迹了?”时千金从杜乐丁旁边探出一只眼睛观察。
杜乐丁:“何止,安静的过头了。”
四人从门缝里钻出去,顺着长廊走进一座大殿,地面正中央还有一个硕大的铜炉。石雕灯座里的火烛全都燃着,大殿的一面墙上画着三条鱼神,一条自云中降下,一条自水面钻出,还有一条则盘踞在悬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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