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舆。”小德子即刻道,心想皇上果然是熬不下去,要饶恕景将军了。他们要是和好了,那宫里就是“雨过天晴”了!
“不用,朕自己走着去,侍卫们都不用跟来。”虽然爱卿那样吩咐,可小德子不敢掉以轻心,他暗示御前侍卫远远地跟在后头,别让皇上发现了。
“难道皇上不是去赦免将军的?这走着去可费时间了,将军看来还得跪上好一阵。”小德子一边想,一边把手里的宫灯提得高高的,好照见仍旧湿漉漉的的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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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停歇之后,乌云渐渐散去,沾着湿气的月光就像是薄纱织就的。
景霆瑞身处在这片迷蒙的月色之中,乌黑的头发上挂着银白的水珠,铠甲下的袍衣也能拧出水来,就算没有人盯着看,他也还是纹丝不动地跪在那里。
膝盖早已僵硬得失去了知觉,景霆瑞的眼帘始终低垂,深黑的眸虽然注视着面前湿透的砖石,思绪却陷入到极深的地方——黑暗、苍凉且冰冷。
“卿儿会不会从此就厌烦我了……?”虽然不肯轻易就范,可是景霆瑞的心里全是被爱卿抛弃后的,那种万般凄苦的心情。
可以说,自从他意识到自己对爱卿抱有的,不单单是爱护主人的心情,而是真正的爱意时,景霆瑞就开始设想,该怎么做才能得到爱卿。
他从没有考虑过,爱卿会讨厌自己。
因为那个总是以热切的目光叫着“瑞瑞”的卿儿,怎么可能会不要自己呢?
“哪怕他登基为帝,对我的态度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对于这一点景霆瑞是深信不疑的,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卿儿,他善良又单纯,考虑别人总是多过考虑自己。
尽管爱卿过于重视亲情、友情,对他的帝王之路而言只会是绊脚石,但是景霆瑞就是喜欢这样的爱卿,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景霆瑞也曾打定主意,如果没有表白的可能,那么他会把这份心意一辈子都埋藏在心底,即使爱卿有过承诺,他也可以忍耐下去。
最起码他能以武将的身份,长久地陪伴在爱卿的身边。
但是,一旦有了可以表露心意的契机,他也绝不会放过!
那一夜,景霆瑞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反正,那种抱住爱卿,亲吻他,为所欲为的梦境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那一夜的梦竟如此真实,令他气血沸腾,完全欲罢不能!
直到第二天醒来,景霆瑞才发现这不是梦,自己竟做了这样过分的一件事!不过,既然发生了,与其懊悔自责,还不如就此让爱卿从此明了自己的心意。
“——卿儿只能是我的人。”虽然是臣子,可是却有着想独占圣恩的野心。
这么做的话,他一定会和满朝大臣为敌吧,宠臣向来是最容易树敌的。可是景霆瑞不在乎,只要爱卿认可他们之间的约定,就算他被全朝大臣——甚至全天下人排挤又如何?
结果爱卿却忘了那个承诺,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他的一头热。
窗户纸已经捅破,心意也无法再隐藏,而爱卿却不记得答应过的事,这件事会有怎样的结果,景霆瑞可以预见得到。
就是他们虽然有过春宵一夜,但以后还是皇上、臣子,分隔得很开。
儿时的亲密关系已不复存在,如果是这样的话,景霆瑞不觉得自己还能在皇宫里待下去。
而他一旦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他将永远失去卿儿。
“……”虽然道理很明白,心里却怎么也无法接受,景霆瑞剑眉紧锁,拳头上的筋脉浮突着,整个人跟掉了魂一般,他这一辈子恐怕都没有这么痛苦过。
忽然,一束光芒从远处射来,青石板地上洒下一片碎金般的光辉,景霆瑞抬起头,灯笼的光辉笼罩着两抹身影,一高一矮。
矮的那人微弯着背,嘴里叨叨着,“皇上,这儿湿滑得很,您小心脚下。”
那高出大半个头的身影,听了这话,并没有减慢步伐,还是径直朝这儿走来。
景霆瑞微微地睁大了眼睛,似乎不能相信在这个时候,会看见爱卿……
“朕知道,小德子,你这一路上真是唠叨个没完。”
小德子不时地出手拦着,让皇帝走慢些,别着急,爱卿便忍无可忍地说道,“行了,时候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朕若有事,自然会传你的。”
“可、可是……”小德子显得十分犹豫。
“还不退下?!”爱卿正色道。
“是,奴才遵旨。”小德子唯有点头,转身。
“等等。”
“奴才在!”
“灯笼给朕啊。”爱卿道。
“是的,您瞧奴才给忘了……”小德子赶紧把灯笼塞进爱卿的手里,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跨出了黑漆漆的御书房院门。
爱卿提着亮堂的宫灯,走到景霆瑞三步开外的地方,忽然停下脚步,看着他。
“皇上……”景霆瑞同样抬头,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爱唧。
“你……”爱卿还没说完,就先是叹了一口气,黑亮的秀眉微微皱起,因为景霆瑞跪了这么久,除了头发、以及身上的衣裳湿透之外,神色似乎并无异样。
他的身子骨还真的是铁打的啊。还是说武将都是这般硬朗?不过,见他没事,那一直悬吊着的心,也终于安稳了一些。
“朕以为让你跪久一点,你就会想清楚的。”爱卿并不回避景霆瑞灼热的目光,“看来你还是不当一回事啊。”
“微臣……”景霆瑞想要说什么,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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