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命令,也不要顾即的回答,直接进进屋关门了,留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顾即。
他挠挠头,觉得甘小雨好像有哪里不一样,可是他又说不出来,只能当做甘小雨把他当成门口的花圃了,不要的东西就往他身上倒。
其实他还赚到了呢,顾即好心情的想,拉,迎着初升的太阳上学去。
学校广播站正播着欢快的早歌,“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
于是班里总会有些调皮捣蛋鬼篡改歌词,嘻嘻哈哈笑成一片,“我去上学校,从来都迟到,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包?”
“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轰的一声学校没有了。”
你永远不知道小孩子的想象力能有多丰富,就像永远看不见宇宙的尽头在哪里一样。
在那段时光,顺口溜层出不穷,像被发现的情书一样一传十十传百,直到留给下一代。
顾即这一次学校,依旧是同班同学都盯着他看,他知道他们肯定在猜想自己为什么不来上学,甚至可能还以为自己退学了。
他才不要落了他们的猜想,他还要读初中,读高中,读大学,然后找一份好工作,以后再也不要被别人看不起了。
带着年少无知的鸿鹄之志,顾即还是稍微遮掩了一下自己眼角的伤口,然后默默无声的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夏夏轻轻撞撞他的手肘,小声问,“你为什么不来上学啊?”
顾即下意识往林景衡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虽然看不懂林景衡的脸,但林景衡的声音他记得清清楚楚,他按照林景衡和老师说的那样,嗫嚅着说,“我生病了。”
他为自己对朋友撒谎而有些过意不去。
好在夏夏相信了他的话,没有再多问,顾即无需用另一个谎言弥补过去。
窗外正飞过一直麻雀,叽叽喳喳的好不恼人,却也是勃勃生机,顾即看得有些呆了,仿佛天地之间只是转眼一瞬。
人要是能一下子长大就好了。
顾即在三年级的时候迎来了新邻居林景衡,他的人生就像是秋叶飘零时意外落入了大树洞的怀抱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被风席卷出来,但这片刻的眷顾已足以让他此生温暖。
路过老槐树,春夏秋冬,白马过隙,楼前的老槐树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枯叶掉了又长,来年又生出了新芽。
在这四季轮回里,老槐树的枝叶仿佛又抽长了些,像个守护神一直庇护着这小区内的家家户户。
顾即觉得老槐树像是伞,遮风避雨,为他撑起了一方屏障,老槐树长得到底有没有个头呢,顾即不知道,但两年多的时光匆匆过去,顾即的个头终于有所长进,由瘦瘦小小的一个,变得挺拔了些。
顾即一直觉得这得益于林景衡三两天就邀请自己去他家吃饭,其实他没有想到,自己能和林景衡维持这么久的友好相处——四年级他们分了班,可放学的时候,林景衡还是会在校门口等他。
等到五年级他们又同班了,现在两个人都是六年三班,而一起回家的约定却从来没有变过。
顾即也由一开始去林景衡家的拘谨变得熟络,至少现在看见林爸林妈不会畏畏缩缩,而能大大方方叫一声林叔叔林阿姨。
可顾即在林景衡面前却觉得自己永远都说不利索话——林景衡这两年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不怎么和班级的人玩在一起,但是班里的人都很喜欢他,学习成绩永远名列前茅,是老师口中的三好学生,家长口中的旗帜标杆。
若要说最大的变化就是林景衡的性格好像又变得冷淡了些,但这并不妨碍两个人相处——顾即觉得自己多说点也没什么的。
当然,要说起让顾即身高有了突破性变化的功臣,甘小雨也应该有一份——这要得益于从两年前某个清晨的那杯牛奶,甘小雨真的说到做到,有时候甚至比顾即还要早些在家门口等着,然后凶巴巴的命令顾即把牛奶给喝了。
顾即在甘小雨面前,一直都是秉承着能忍则忍的态度,毕竟甘嫂很多时候都救济过他,何况,喝牛奶这种事情,他求之不得,与其浪费,还不如入了他的肚子。
自从亲眼目睹顾即被男人打的场景以后,甘小雨欺负顾即就收敛了许多,但时不时还是会刺一刺顾即,下课的时候和班里的男同学过来戏弄两句,放学因为有林景衡,他们倒是没有再堵过顾即的路。
可是顾即还是不喜欢甘小雨,因为甘小雨随着年龄的长大,学到甘爸的陋习越来越多,这两年来就因为打架被叫了三次家长。
要不是学校念在他年纪小,早就把他开除了。
这些事情都与顾即无关,顾即这两年多来其实过得还算不错,男人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家里几乎变成了顾即一个人住,只有实在需要生活费的时候,顾即才会想起那个粗暴的男人。
可能是因为顾即在家的时候也少了,两个人有时候一个月碰不到一次面,顾即曾在某个夜晚算过,这两年男人就只打过他五次,都是在家里,有时候用手脚,用时候用木棍打,打在手脚和背上,一片淤青,但穿长袖长裤就可以遮住。
他没有和任何人说,有些事情只要自己慢慢消化就可以了,反正伤口总有一天会好,又哪里需要找人诉苦呢?
还有两个月就是小升初了,顾即开始担心起,自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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