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这个性格他从小到大见识惯了,要他改过来简直是异想天开。
和护工谈了会话,知道顾平的身体状态尚可,顾即就进去看望了。
一个疗养室住着四个年纪相当的男人,顾平是其中一个,但因为他脾气不好,其他宿友不肯和他来玩,但顾即不同,他表相和善,性格温和,每次他来三个宿友都爱和他唠嗑。
和那算是混熟的几个大叔谈了会话,顾即就拉了椅子在顾平的床前坐下,也不怎么说话,他纯粹就是为了尽自己儿子的义务来看望罢了。
但今天,顾即是有目的而来的,他斟酌了许久,对着床上明显长胖了一圈的男人道,“今年过年我要回一趟老家。”
顾平表情很莫名其妙,“都十年没回去了,今年回去干什么?”
“我想去看看妈。”顾即直言不讳,甚至已经有勇气直视男人在一瞬间变得可怖的眼神。
他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弱不禁风的少年,十年的时光,他因为不可抗力的原因从未回过县城,可今年不同了,他已经再遇了林景衡,也就不必再遮遮掩掩。
顾即是经过深思熟虑做的决定,至于男人怎么想他其实并不在乎。
顾平脾气向来不好,特别在触及到妻子的问题上,整个人就会被点燃了一般,怒火滔天,“看个屁,有什么好看的,你还嫌丢脸丢得不够?”
顾即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顾平自己唱独角戏,从小到大,顾平就一直对自己母亲的出轨耿耿于怀,但是——
顾即知道,每年母亲的祭日顾平都会偷偷跑去给母亲的墓除草。
这是顾即痛恨又同情男人的地方,也是令顾即对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心软的原因。
不可否认,顾平其实是爱他母亲的,因为爱而生恨,把所有的怒气撒在了无辜了顾即身上,却还不自知到如今都以为自己是对的。
顾平还在骂骂咧咧,疗养室的宿友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叽叽咕咕在指责着,可再难听的话顾即也从顾平嘴里领略过,这些话对于顾即而言不过过耳风罢了。
于是他起身和顾平说了声照顾好自己,就不理会继续聒噪的顾平,又和其他三个宿友道了别,这才出了疗养室的门。
难得有一天的假期,冷是冷了些,但顾即还是很珍惜这可以自由安排时间的日子,于是当即决定顺路去超市买些食材。
自从搬家后,时间充裕的情况下,顾即一般都是自行解决晚餐,有时候煮个面,有时候炒两个菜,就着新闻联播吃饭。
他喜欢这种简简单单朝九晚五不必为琐事烦恼的日子,时间还早,超市人流并不多,顾即因而得以悠闲的逛起来。
他一边想着接下来两日的食材,在栗子面前停下脚步,想起半月前他吃饭吃一半,林景衡突然上门,说是顺路过来看看,然后蹭了顿饭,夸他的栗子汤熬得很好喝,顾即在原地站了好一会,鬼使神差的买了一斤栗子放进了购物车,才反应过来,说是要和林景衡保持距离,其实林景衡已经悄然无息的混进了他的生活里。
和林景衡再遇将近三个月,林景衡从来都是主动的那一个,顾即从未问过他的住处,那晚顾即随口问了声,林景衡笑笑不言,顾即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没有再提起过,但心里对此事却稍微记了个心眼。
买好东西出来,手机恰时的响了,是何穗子,顾即为难的看着屏幕上亮着的联系人,想了想,也不好不接,只得按下接听键。
何穗子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壮起胆子频繁联系顾即,顾即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伍大牛的功劳,伍大牛什么都好,就是乱点鸳鸯谱这个毛病需要改。
“顾主管。”何穗子柔柔的音色颇先娇羞,只矜持的喊了一声。
顾即说到底不太拂了人家女孩子的面,边往公交车牌的方向走边回道,“是我,有什么事吗?”
“没,没,”何穗子支支吾吾的,“就是想问问主管晚上有没有空,我,我朋友给了我两张电影票,我找不到人去。”
顾即小小惊讶了一下,不由得怀疑她口中所说的那个朋友是伍大牛,他知道伍大牛是真心实意为他好,但现在他和林景衡还纠缠不清,如果再加入一个何穗子就更是乱七八糟了,况且顾即也不想耽误人家女孩子,只得推脱道,“不好意思啊穗子,我今晚可能不太方便。”
那边沉默了半晌,顾即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这样伤害人家女孩子到底说不过去,正想再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何穗子很失望的语气就传过来了,“主管,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呀?”
顾即想起何穗子淳朴的脸蛋和性格,他虽谈不上多喜欢,但也绝对不是讨厌,他急着解释道,“穗子我没有这个想法。”
“那我问过伍大哥,他说你今晚有空的。”何穗子果不其然搬出了伍大牛来说话。
顾即在心里把伍大牛翻来覆去念了好几遍,竟是尴尬得说不出话。
“主管,你要是真那么讨厌我,我以后不纠缠你就是了。”何穗子声音已然染了点哭腔。
这时候公交车已经来了,顾即左右顾不来,把手机夹在耳朵下面,又找公交卡,嘴上还不停,“你别这么想,我和你去就是了。”
他咬咬牙把这句话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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