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赵云一眼,可赵云固然服从命令,却是一板一眼,因主公方才只叮咛他莫以事去扰重光安歇,却未言重光亲口问询时当何办,被重光一问,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在得知吕布居然与他不谋而合,都怀疑是魏续动的手脚时,燕清不由得有些意外,不禁看了看吕布。
毕竟吕布在史上可是糊涂得被逼得翻墙逃跑时都没弄清楚叛变者是谁,还是由高顺出马,一下就从口音判断出叛将为郝萌的。怎就忽然跟被打通了七窍似的,变得越来越精明了?
被燕清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吕布当即就敏感地察觉到了,霸气十足地将眉一扬,明知故问道:“重光怎如此看布?”
燕清微微一笑,简单道:“清甚慰。”
好在吕布昏睡的这段时间,他已将无人摸得的老虎屁股尽情摸了个够,以后恐怕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也最好不要有。
在听到赵云接着提起,贾诩要将两位夫人送来,且已在路上时,燕清心里尚且毫无波动,只淡淡地点了点头,也因此错过了吕布稍显紧张的眼神。
结果一听是贾诩的建议,原先慵懒地斜倚在长座上的燕清,目光瞬间就变了,紧声追问:“文和是如何说的?”
赵云道:“文和先生并未多言,只派魏将军点三百人马护送。”
燕清毫不犹豫地再发一问:“玲绮小姐可是未有随行?”
赵云道:“玲绮小姐临行前忽发热症,虽无大碍,却不耐旅途劳顿,文和先生便劝择日再去。”
燕清沉吟片刻,问:“那三百军士,出自悉数可是出自魏将军麾下?”
赵云道:“是。”
燕清闭上了眼。
若说起初他还敢怀抱着侥幸,希望是自己多心,在听完这连发数问的答案后,就再不敢这么认为了。
吕布见燕清神色不对,眼底也随着一凛,若无其事地问道:“可有不妥之处?”
当然有,而且还是大大的不妥之处!
燕清只觉一阵凉气沿着脊骨蹿上,叫他睡眠不足的头都跟着痛起来了。他并未立即理睬吕布的问话,而是揉了揉眉心,问道:“子龙命人彻查那几人与魏续间有何联系一事,共有几人知晓?”
赵云稍稍一想,答道:“与此事干系者皆都知情,少说也有十四人许。”
燕清的心便又往下沉了一点。
他知道这怪不得赵云,毕竟在交代下去时,并未叮嘱要将此事严密保守。
却不想在势中战略一道,向来是不问鲜答的贾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主动就玩了票大的,才导致后知情的燕清这时异常被动。
尽管也对贾诩终于愿参与进来,真正地看好吕布势的前程感到欢喜,可这一刀来得太狠太猛,燕清不是看不到益处,却始终保留着一个来自和平国度的人,内心所孕育出的最基本的和善仁厚,难免有心慈手软之嫌,是一辈子都做不到似贾诩这般果决毒辣的。
亦或是,连他的反应,毒士也早已预算在内了,才刻意拉出了这时间差来?
这念头乍一冒出,就让燕清在感到毛骨悚然之余,断然否决了:人的智慧是有极限的,不可能真有后知五百年的人的存在,贾诩对他极了解,却不意味着他的计划就能将一切突发意外都囊括其中了。
文和啊文和,你倒是潇洒,难题却全抛到我头上了。
燕清头痛欲裂地短叹一声,再对上吕布与赵云关切的目光时,当真是为难之至。
他既不愿对吕布有所隐瞒,也不愿遭遇这近似欺瞒的、天大的自作主张的吕布严惩贾诩。
“主公,”燕清斟酌许久,最后道:“若清所料不差,二位夫人性命恐怕有失,当速派人马去接应。”
却不知还赶不赶得上。
赵云闻言一惊,吕布亦紧皱浓眉,却未立即派人去救,也不知是质疑燕清的推断为耸人听闻,还是凉薄得对严氏魏氏的死活不甚关心,要先问个分明:“何以见得?”
燕清叹了口气,道:“我等疑魏续参与进谋害主公一事,着人彻查,此事知情者众,而安知营内可仍存其耳目?不巧文和恰派魏续护送二位夫人,倘若他途中便得那探子的通风报信,届时是真有其事也罢,是清清白白也罢,魏续并非忠义坦荡之人,定心生惧意,再起歹心,叛出潜逃尚来不及,怎会再来送死?”
“魏夫人为其姊,性命定然无虞,可主母就……”
燕清并未将话说死,可他已将关节点透,在场的另二人自然晓得这话的未竟之意。
逃命时还带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妇人,无疑是个天大的包袱,一无是处的累赘。魏氏素来袒护弟弟,魏续但凡没丧心病狂,就得带她一块儿亡命天涯。至于严氏就完全不同了——远不如就地杀了,一来祭军明志,彻底斩了回头路,也是对其夫及旧主吕布的报复,能出一口大大的恶气。
饶是燕清想乐观一些,也想不出严氏有一星半点保住小命的可能。
若这只是一起单纯的不幸意外,就如燕清向吕布解释时有意无意引导而去的方向那般,倒也罢了,可他却更倾向于认为贾诩是有意为之。
贾诩极擅洞察人心,在得知吕布患上疫病是遭了暗算后,就笃定是魏续所为,也料定这点也迟早要被燕清看透,才刻意点了由他送二位夫人去豫州。
却是算准了魏续会途中得讯,慌乱下杀人叛逃。
至于贾诩会眼都不眨地借用魏续这把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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