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楚卫的头发,露出脖梗处一道长长的伤疤,很长、很深、很粗,一直从脖子後面延伸到耳根,丑陋的、歪七扭八拙劣的缝合,像一只蜈蚣。陈风下意识地想要触摸,却在即将接触到的那一瞬间,触电一般地缩回了手。
楚卫一点没察觉,熟练地操纵着摩托车,风驰电掣向前行驶,一直驶进了凤凰山公墓。
楚卫把陈风带到了那座熟悉的墓碑前,陈风知道,墓碑下埋着的是自己的前辈,老雷的老夥计。
“这是我大师兄,我在c市呆了这麽多年,难得来看看他。”楚卫点燃了一根烟,小心地插在了碑前,像是自言自语。
陈风不耐烦地低头也点燃了一根烟,狠命地抽一口,再狠命地吐出去,冷冷地问,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是什麽事?
楚卫看了他一眼,没头没脑地问,你是c市新上任的市局刑警队长,是麽?
还不是,我还没去报到呢──事实上……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应该已经报到了。陈风低头看了看手表。
楚卫听出了陈风的不耐烦,苦笑了一声,“那麽……你知不知道,c市在过去的一年里,连续发生了十多起单身女子失踪的案件?案件发生的频率很平均,差不多每三个礼拜就有一名女子失踪,这些失踪的女人平均年龄在20岁左右,其中最小的只有16岁。所有失踪的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她们在失踪前,都搭乘了‘黑摩的’──除了三个人,她们失踪前的行踪不能确定,不过我们有理由相信,她们也很可能搭乘了‘黑摩的’,然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可能!”陈风愣了一下,他在出发前也曾详细了解过c市的情况,却对这个案子一无所知,“这麽大的案子,我怎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案子不可能不上报不通报!”
“当然可能。”楚卫冷笑了一声,“如果警方根本不立案的话,这一系列的案子就不存在,所以,也就无所谓上报不上报的问题了。”
“不立案?怎麽会!为什麽不立案?受害者家属没有报案麽?”陈风激动地抛出一串问题,忽然想到了什麽,愣愣地住了口。
楚卫叹了一口气,“受害者家属当然报案了,可是本市警方说不属於立案范畴,失踪者几乎都是成年人,也许只是出外打工或者干别的什麽事情,没跟家里打招呼……”
“放屁!”陈风冷哼一声,他早就听说有的地方警察会压制立案率,因为一旦立案就意味着要保证破案率,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警力,要牵扯到很多方面的工作……可是,这麽明显和严重的案子,居然敢不立案的,还真是闻所未闻,不,简直是骇人听闻!
“受害者家属实在没了办法,只好上访。”楚卫像是没听见陈风的粗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忽然嘲讽地笑了一下,“本市警方在破案方面没有能力,阻挠上访倒是很有一套的──所以,一直到第一起案件发生了差不多一年以後,受害者家属才终於找到了门路,把案子捅到了部里,上面才开始过问这件事,督促着本地警方不得不立了案……”
“你是来协助调查的?”陈风终於听出了一点门道,擦擦脑门上的汗,继续问下去。
“不是。”楚卫摇摇头,专注地看向陈风,“我是来‘调查’的,但是,不是‘协助调查’。我的主要目的是两个:第一个,是查这个案子;第二,是调查──案子背後是否存在警方玩忽职守不作为,甚至……是否存在警贼勾结的黑幕。所以,本地警方并不知道我的存在。而我要开展工作,必须要有一个帮手──我把你请到这里来,是想请你,帮帮我。”
陈风打了个寒战,不敢置信地蹬着楚卫,“你,你不怕被人认出来?赵四在本地还有余党,公安系统内部也有他们的人,一旦被人知道你是楚卫……不行!你得走!你的处境太危险!”
楚卫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放心吧,我想……我现在这个样子,大概没人会认得出来。”
“可是那个学习班上的学员都知道你是警察,都上过你的课,都知道你是周正周老师!”
‘周老师’三个字咬得很紧,就像是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是的,周正,周老师,就是楚卫,那个两年前狠狠捅了冯陈一刀,差点儿要了他一条命的家夥!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那个学习班的所有成员都是经过精心细致的考察的,不会有问题。”楚卫摇摇头,“即使有,我也有办法应付过去。”
“是啊,你是天生的警察,天生的卧底,你能把所有的人都骗得团团转。”陈风掐灭了手中的烟,“你玩你的,恕我不奉陪。”
楚卫叫住了他,“冯陈!我从来没有求过你,只这一次!”
“不许叫我冯陈!”陈风没回头,“我叫陈风,你说的那个‘冯陈’,已经死了!”
楚卫沈默了,低头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一口,缓缓地吐出去,好半天,幽幽地说了一句话,“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
陈风仍然没回头,“你既然知道,就不该来找我。”
“我以为……我们是搭档。”楚卫说得苦涩而沈重,就像肩膀上压了一副沈甸甸的担子,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搭档?”陈风冷笑一声,“免了!随时可以一刀捅过来的人,能叫搭档麽?”
“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我是迫不得已的,”楚卫的口吻依然沈重,“我必须那样做,也只能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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