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烦的神色,站定了等着我赶上。吴倩则喊了声:“阿苏,快点啊,检票了。”一声喊又引来数道惊艳的目光,我赶紧快走了几步走到他们跟前,接过康乐递给我的车票,紧走几步走到他们前面把票检了。
上了火车后,我舒了口气。幸好,我们三人的座位不是在一起的。
我的箱子太重,费了很大的劲也没能把它放到行李架上,旁边的人看不过,伸了把手,这才把它放好。我感激地连声道谢,又转头看了看康乐所在的位置,他们的行李应该早就放好了,吴倩正靠在康乐肩上听歌,康乐则看着我这边。我冲他笑笑,坐到了座位上。如果是从前,他断不会让我拿这么重的东西,更不会让我自己动手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他总是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生怕我不仅没照顾好自己,反而把自己给累着了。我已无力感叹康乐对我态度上的变化,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次居然连委屈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这些本就该是我自己做的。
几分钟后,火车缓缓开动,旁边的人问我要不要打牌消磨时间,我推辞了。他又问了别的人,凑齐后就要开桌。我看着旁边站着等待打牌的人觉得不好意思,把座位让给了他,而他本来买的站座,见我如此,连忙道谢,说等打完了牌就还让我坐。我笑笑没有答话。
过道里堆满了行李,也站满了人,几乎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我勉强挤过去到了车厢交接处,这里也是站满了人,我在一个缝隙里站定点上一根烟,出神地望着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
远远望去,到处都是枯枝,麦田里也是灰白一片,没有丝毫生机。偶尔闪过的绿色也是如此惨淡,和这冬的萧瑟格格不入,却又那么让人觉得新奇,令人向往。过了年,春天很快就到来,那时绿色就会充满整个大地,温暖的风也会徐徐吹来,而我就再也不用怕这刺骨的风,噬骨的冷,更不会再被冻得瑟瑟发抖了。
“炸!”一声大喝传入了耳中,是打牌人的声音。又过了十几秒,似乎是赢了,又发出高兴的,爽朗的,没有丝毫掩饰的笑声。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过道人太多,我没能看到是谁,或许就是坐在我座位上的那人,年龄不大,面色红润,眼睛很亮,看衣着应该是出外打工,趁过年回家看看的农民。原来居然有人如此容易满足,不过赢了牌就能开怀大笑,似乎是被他的笑声感染,我竟也笑了起来。
第四十七章
我不知道在过道里站了有多久,也懒得看时间。火车在小站停了一次,下去不少人,却又上来更多的人,车厢里更显拥挤,我也随着人流的来往站到了紧挨窗户的地方。耳边打牌的哟喝声消失了,窗外的亮光由明变暗,过道里里人来人往没有停歇过,隔一会儿就会听到客气的请让路的声音,车厢里也亮起了灯,偶尔还会闻到一股泡面的味道,这才模模糊糊地估算到差不多应该有三个多小时了。腿早就站麻了,却还是不想动,保持着看着窗外的姿势,听着火车经过车轨时的单调声响,随着火车拐弯的惯性左右摇晃着身体,木偶一般。
“阿苏,过来吃东西。”
第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回头笑道:“你们先吃,我现在不饿。中午吃多了到现在还没消化。”
“嗯,好。”简单两个单音结束了我和康乐之间的对话,我看着他转过身去,消失在了拐角处,咧嘴笑了笑。他也应该是极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家的,要不他也不会一路上都没和我说过一句话,甚至连我离开座位三个小时的时间里也不曾来找过我,他来叫我吃东西估计也是吴倩的提议。总不能三个人的旅程,两个人吃饱了,一个人却还饿着。
我又站了一会儿活动了活动僵了的双腿,慢慢地挤过人群回到座位处。打牌那人还在那里坐着,打着盹,我戳了戳他的胳膊,他一下睁开眼睛,一看是我马上站了起来,憨憨地笑了笑说:“你回来了。我没敢离开这个座位,怕被别人坐了。“我笑笑坐下没说话。那人看我的神色可能以为我在生气,还想要解释。我便说:“没事,没事,车厢里太闷了,我正好去透透气。”他释然地笑了笑,转身穿过人群消失了,可能也和我一样去车厢交接处透气去了吧。
此时的车厢比刚上来的时候安静多了,估计是天黑的缘故,也可能是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累了,大都沉默着。我对面的人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头瞌到一半警醒般地又靠回到椅背上,车身一震眼睛就拉开一道缝看看,然后又继续闭上眼睛睡觉,反反复复,总没有安稳的时候。我已经有了一次坐长途火车的经验,知道这样肯定是睡不好的,可那次经验里却有着太多令精神亢奋的情绪在里面,即使能睡好我也不一定能睡得着。
第四个多月前的九月十日,我怀着异常兴奋的心情坐上了通往c城的火车,一路上想的都是见到高毅的情景,兴奋得连眼睛都不愿意闭上。原以为康乐会来接我,可等我走出站台看到的却是学校接新生的班车,没有半点他的身影,我也没觉得多失望,似乎是早就料到他待我已今非昔比,不来接我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仍盼望着和高毅见面,却在下车后看到康乐的那一刻才真真切切地明白,其实我那么努力的学习,不顾老师们的反对毅然决然地报考仅次于清华的a大不是因为高毅——那时我还不认识他——还是因为康乐。是康乐在接到a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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