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在阵中的薛丁山,几天几夜水米未尽,还要不停应付阵中变化,所幸武功高强,否则早已不知死多少回了,可饶是如此,他终究也是个人,是人就都是人生肉养的,总有力尽的时候,而如今的薛丁山,就已经濒临力尽,超负荷之外会发生什么,他也没法想像。
薛丁山是傲气的,他的傲气生而就有,除了被父亲一箭差点射杀之外,一直也没受过什么波折,拜师学艺之后,因着天赋与刻苦并重,从来也是拔尖的,这辈子,从没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虽知烈焰阵厉害,却并未把它想像成绝阵,可他忘记了,一山更比一山高,当真正陷入烈焰阵之中他才明白,他不是万能的。
人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往往会想的很多,也放下很多,薛丁山知道,以他现在的状况,再挣扎也挣不出一个美好的未来,所幸直接放弃了,回顾这一生,他也算的上是命途多舛了,如今大业未成,他却极有可能再看不到了。
其实薛丁山很简单,只是人太过耿直了,有时候脑子会转不过弯儿来,从前未下山的时候,他心里只有两件事,一是好好练好功夫,二是好好对待梨花,下山之后得了元帅之位,娶了仙童为妻,他的心仍然没有复杂多少,仍旧是两件事,一件是铸就大业,另一件便是妻儿幸福。
他设想好的人,生是尽其所能扫平战乱,然后带着仙童和梨花以及他们的孩子,一辈子好好的活着,可如今走到这一步,他好像再没有机会了。
想到他离开的时候,仙童殷切的双眼,今生,他还能见到她吗?还能见到他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吗?再想想梨花,不管怎样,总是他对不起她,如果有来生,他定然不负她。
不知谁说过,男人的话不能信,这一刻还想着要对梨花说对不起,还想着有来生定然不负相思意的薛丁山,等梨花真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却完全不记得这一刻想过什么。
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所有的一切也就都释然了,那一刻的薛丁山自动忽略了梨花嫁杨藩的事实,也忽略了她曾被他狠狠的伤过过心,想到的全是两人在一起时的美好。
可是当他生机有望,再看梨花的时候,她另嫁他人的事却完全占据了他的心,男人心里所有负面情绪,全部疯狂的涌向脑海。
世人都说女人善妒小心眼儿,可女人嫉妒之下做出过分的事还有一个七出之条可以惩罚,而男人的待遇却完全不同。很多时候,比起女人来,男人的负面情绪更是要人命。
妒嫉,小心眼,计较,猜疑,这些东西并不是女人的专属,男人也是有的,只是从不轻易表露,而一旦表露,其后果绝对比女人严重几百倍,对人心的伤害程度也提高几百倍。
☆、和死了丈夫有什么区别
程咬金是个人精,到了樊府也不急着见梨花,先去见了樊母,好生一顿安慰,不管那话是真是假,至少听着让人觉得舒服。
“鲁国公有事就请直说吧。”樊母也不傻,程咬金绝对不是专程来陪她说话的。
“夫人爽快,那我就直说了,老程此来是想见见梨花。”程咬金打着哈哈。
“听说薛丁山被困烈焰阵,您是想我家小姐出手相救吧,如果是,那就免谈。”彩环伶牙俐齿,面对程咬金也丝毫不害怕。
“姑娘,话不能这样说啊,怎么说薛丁山也是你家小姐的丈夫,死了丈夫的女人,下半生可不好过,你忍看你家小姐难过一生吗?”一个丫头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公然跟客人叫板,程咬金看了眼樊母,心下便明了了。
“您觉得我家小姐现在和死了丈夫有什么区别?”彩环当真一点不客气,也正好也借着这次机会,把小姐无法说出的委屈都说出来。
程咬金这一生第一次无言以对,彩环这话虽难听,却也是事实,更不难听话里的怨怼之意,可越是这样,程咬金越是高兴,有怨怼就说明还未死心,只要心不死,一切就都还有救。
“丫头,你就告诉我,薛丁山被困烈焰阵,你家小姐知道吗?”程咬金吃过的盐远比彩环吃过的饭多,面对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他懂的从哪儿找她软肋。
“当然不知道了。”果然,彩环上钩了。
薛丁山被困烈焰阵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但不包括樊梨花,自从新婚被弃后,她就变的不爱出门了,尤其外出一趟还丢了东西,更因杨藩前几天抬着花骄而来,她着实烦燥。
不是说不逼她?不是说要给她时间的吗?对于杨藩穿红装抬花骄的行为,梨花很不开心,可他也没做什么,只在樊府客房住了三天,说让她慢慢想,说他之所以抬花骄就是为了挽回自己面子,毕竟两人有婚约,她却披了薛丁山的盖头,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梨花也无话可说。
三天过后,杨藩说来找她,说她要是没想明白就继续想,什么时候明白了什么时候去找他,然后又抬着花骄走了。
这么多事一连串下来,梨花也没时间想更多,加上樊母和彩环特意隐瞒,她当然对薛丁山被困的事情毫不知情。
“为什么不告诉她?”程咬金又问。
“为什么要告诉她?”彩环深深叹息,自家小姐她自是了解的,虽然被薛丁山伤了心,可还是没有放下他。
“这样瞒着她就一定是对她好吗?丫头,你想过没有,你家小姐当真愿意看到薛丁山死?”程咬金步步紧逼。
“这……”彩环知道,小姐是不愿的,即便到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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