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的青春期过得很无聊的。现在觉得还是白一点好。总之我原本怕水,对鱼也没什么兴趣,但上大学后看到小橘用观赏鱼来命名作品,就猜测你是个很喜欢水的人。”
李枳支起下巴,很乖地看着他。
黄煜斐继续道:“之后有段时间,我规定自己定期去水族馆,看到那些拉丁文科属简介,周围是陌生人,我人站在水下,头顶是蓝色的,全是鱼,居然就没那么焦躁了。”说着,他轻抚李枳毛茸茸的后脑勺,“然后,就到了现在,小橘陪我一起被水包围着,我觉得浪漫,而不是怕,或者厌烦。你说你神不神奇?”
“我发现我哥特别喜欢夸我,嘴真甜啊。”
“不是小橘刚才突然告白的吗?”
李枳脸又烫了:“几点了现在?他们是不是该送饭了,我一点也不饿,什么都不想干。”
“还早,才六点。这一个半小时你准备一直躺在这里?”
李枳深呼吸一口:“你抱得太舒服,不想动啊。我本身就是个懒虫。”
黄煜斐挠了挠他的下巴:“不可以当懒虫,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小橘这样软趴趴地不动弹,小心一会长出懒猫尾巴。”
“那要干嘛啊,这屋里就只有沙发饭桌和床。”他赶紧闭上了嘴——那句丢人的“是不是只能做爱了”差点就出口。
却听黄煜斐笑道:“怎么可能只有这一间屋。至少要先泡澡,解解乏。”
“哈?”
黄煜斐垂着眼睛看他,眼角盛着一团柔和的阴影:“温泉,虽然不是天然的,但应该也蛮放松。小橘要同我一起吗?”
玄机就藏在不起眼的暗门后面。那是一个半悬空的球形浴室,通过一条约两米长的透明门廊与卧房相连,仅靠一系列网状钢结构在底部支撑,剩下直径约四米的球状主体则全部由玻璃组成,悬空在百米高处。
里面热气腾腾,围了一圈矮矮的大理石椅,像是嵌了一层圆形池边,中间就是冒着暖意的池汤。有低沉的汩汩声从池底铺满的卵石间冒出,在水面漾起波纹。
黄煜斐像是担心李枳害怕,解释道:“玻璃是特制的,从外面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而且顶层也不会再有别人。”
李枳了然地点了点头,蹲在池边,展开五指拨水。他望着玻璃球外的碌碌城市,以及即将彻底暗下的昏暝暮色,感慨道:“我不是怕,我就是觉得好厉害,大玻璃泡连着小玻璃泡,洗澡还能三百六十度看夜景,哪个天才想出的这设计。”
黄煜斐站在门廊口低头看他:“缺点是水质一般,人工加盐溶解度过高,比不上天然矿物。”
“够好了,我还没泡过温泉呢,就小时候跟我爸爸去过权金城,光顾着吃自助餐了,”李枳站起身子,撩起眼皮冲他乐,又道,“这玩的不就是刺激吗。悬在北京城上面泡澡,脚下就是三环路,这件事儿世上还有多少人做过?”
黄煜斐挑眉:“这个房间是新修的,以前没有人用过。”
“我的天哪……”李枳愣了愣,又羞涩了,垂下眼睫,“不用这么隆重的,反正,和你洗鸳鸯浴,在哪儿,用什么水,都没什么所谓。”
说罢他就踢掉拖鞋,大大方方地卷起毛衣往上脱。
李枳这人有个特点,虽然老容易不好意思,但真把什么想明白了,他也不爱忸怩。
这特点是黄煜斐总结的,此刻他眯起眼睛,目光掠过李枳那截越露越多的柔软腰身,又掠过他踩在玻璃上的雪白脚趾,忽然道:“我马上回来。”
李枳脸被箍在领口里,一愣,待到把毛衣彻底脱下,才看见黄煜斐匆匆回到暗门里的背影。
搞什么,老司机还会不好意思看我脱衣服吗?还是传说中的放置普雷?李枳理了理被静电带得蓬松的头发,有点莫名其妙。但他还是把脱下来的衣服一件一件叠好,慢慢地坐进了池子里。后脑勺靠在大理石上,李枳挺腰伸展四肢,抬手碰了碰身后的透明球壁,发现这材料确实高级——既不冰手,也不蒙雾,又也许是有两层,中间夹着自动加热的装置。
只能说高科技好,有钱有势更好。外面明明是冻人的天气,地上积雪都在反光,而他现在却这么暖。被圈在这样一个湿热的密闭空间中,李枳手腕搭上额头,感到非常安全。
他仰头看天,玻璃球里灯光太亮,外面什么也看不清楚。觉得无聊了,就大叫道:“哥你干嘛去了,快点!”
黄煜斐声音渐近:“调暖气啊,否则你泡完出去会很冻的。”
李枳傻笑:“哦,好贴心呀。”
黄煜斐好像也笑了:“今天才想起来夸我?”
话音刚落,脚步声就到了池边。李枳坐直身子往前一看,差点一跟头栽进水里——
他的哥哥,全裸,无码,出镜了。
手里拿了两件纯白浴袍,毫不避讳地弯腰放进池边的竹篮里。
李枳别过脸,眼睛不知该往哪瞅,他脑子里只剩下一掠而过的腹肌和大鸟了。黄煜斐的肤色比不过李枳那种牛奶似的白,但光泽很好,尤其大面积一露,在李枳看来,简直能烧眼。听见人家走进池水,在对面坐好了,李枳才把脸转回来,盯向他锁骨下方,看到露了一半的胸肌,不算特别发达,形状却劲瘦有力。他又扫了两眼线条漂亮的肩臂,小声说:“哥,你这身条儿也太顺了。我在今天以前一直觉得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事儿就是胡扯,不存在的。”
黄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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