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有其他观众进场了,稀稀拉拉地围在吧台周围,倒是没人注意他们这边。
脏辫似乎是看出了老大对这人的客气,也放软了语气,道:“其实也是想跟您交个朋友,毕竟大款,认识认识总没坏处。您家小李以前跟我们也是朋友呢,还有硕哥,你说是不是这样呀,小李?”
李枳按捺不住烦躁,道:“朋友?恶不恶心?”
黄煜斐则跟没事人似的凑在他耳边说:“还有四十分钟开演,小橘先去准备吧?这边交给我没问题的。”
李枳瞪圆了眼睛,也贴近黄煜斐小声道:“真不用跟他们杠,就一群闲人,臭杂拌子,嘴上厉害而已。哥你跟我去后台吧。”
黄煜斐揉了揉他的肩膀:“在担心我?”
这时,好巧不巧,后台那边跑来个学生模样的姑娘,掐着腰站在酒桌外,冲着李枳细声细气地嚷嚷:“哎,您是热场吉他手吧,快过来化妆试音,就差您啦,别待会儿真来不及!”
黄煜斐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脱掉大衣塞进李枳怀里:“去吧去吧,这屋里面好热,帮我在后台存一下?”
李枳还是不动地方,狐疑地看着他。
黄煜斐把人往外推:“好啦,我觉得他们还蛮有意思,在这边喝几杯就去看你弹琴,快去准备,听话,不要让人家等。”
为首的见这情状,使了使眼色,先前堵着出路的脏辫和板寸,居然也都自觉地让出条道,李枳就这么半推半就地抱着大衣背着琴盒突出了方才的“死角重围”。他被志愿者姑娘拽到后台之前,回头看了黄煜斐好几回,却发现那人居然优哉游哉地夹着烟,已经跟几位混子谈笑起来,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那种胸有成竹,游刃有余……黄煜斐向来是这样。
但他分明笑着,眼中却没什么笑意。
这更让李枳感到深深的不安。事实上,他从没见过黄煜斐跟谁发过火,甚至脏话都没听他说过一回。再者,这人赶走老秃头那回,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笑里藏刀——会不会黄煜斐真正动怒的模样,本来就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笑颜?
越怒他就越笑?
李枳甚至害怕他们别一不对付打起来,那样的话,黄煜斐一对四绝对占不了优势。可他又念着酒吧里现在人已经不少,他们那桌的周围也坐了不少来看演出的观众,应该不至于闹得太大吧?
进到后台之前,他最后往那边瞧了一眼,昏暗中已看不清黄煜斐的神情,那人却仿佛看见了他似的,冲他这边比了个ok。
就算这ok能让人安心,那也是有限的。李枳心乱如麻地坐在镜前,让人给他化妆吹头,无数次用理智压抑跑出去看情况的念头。他满心疚然和担忧,也顾不上什么面子,给余翔发了条消息,默默祈愿待会儿上台能够看见黄煜斐好好地站在某处,脸上挂着的,应该是那种真实而自然的笑容。
这边黄煜斐的情况倒是出奇的和谐。他听了几耳朵所谓知情人士的“叙旧”,无非就是李枳当年怎么不待见张硕,怎么把人家老婆气得早产。
这些前尘往事,还被他们加了龌龊滤镜,如果是头一回听,确实能够在黄煜斐心里弄出点震动效果。可惜李枳早已经明明白白地跟他交代过了全部,现在再听一遍零散碎片,他只觉得无聊而败兴。
同时,他也有点担忧这几位混子的智商——难道真觉得他会把他们当朋友看?说着无稽之谈一样的歪理,还做出一副“我是好心提醒你”的模样。这种多管闲事自以为是的蠢货,当今世上已经不多,结果一出现,还一串来了四个。人以群分当然是真理。
黄煜斐简直要笑出声,甚至开始心不在焉地思考待会儿该从哪一个开始打。
毕竟最近三四年老实做人低调做事,没再动手和人打架,他作为一个曾把同校某个惹到自己的俄罗斯空手道黑带选手打趴下的“刺头”,从良多时,还真有点心痒。前段时间正惦记着抽空找余翔切磋,想不到今天来了个天然机会。
黄煜斐发了条“这群人就是色厉内荏呀,安心准备,我保证按时过去看小橘^^”给他吓得战战兢兢的小情人,然后立刻收到了“好,我相信哥”的回复。
之后又过了约莫五分钟,确认李枳大概已经安定下来,不会由于担心而傻乎乎地跑出来看他了,黄煜斐终于把目光从后台出口挪开,打断鸡冠头兴致勃勃又毫无重点的控诉,道:“看来你们确实非常热心,有这么多情况想要我了解。”
为首的道:“看来你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黄煜斐反问:“你们恨李枳?”
为首的道:“还成吧,也说不上恨。要怪只能怪张硕是我们哥们,他不待见我哥们就是不待见我们。你听着感觉怎么样,发现新世界了吧?”
黄煜斐偏头道:“真是谢谢你们。不过,这里面太吵,我们出去谈吧?”
四人齐道:“出去?”
黄煜斐站起身来,整了整衬衫领子,又拎起一瓶刚刚开盖的啤酒:“酒我请客,你们开心的话,也可以带几瓶到外面喝。重要的事还是应该听得清楚一些,我们不是也要交朋友吗?”
他晃了晃酒瓶,解开一颗衬衫纽扣,露出了既亲和又真诚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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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待讨人嫌的人,老黄还是很可怕的。小橘的仇哥哥帮忙报
第27章
三月的风吹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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