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莫名其妙,顾溟简直要被自己的聊天技能噎死了。
这不是什么稀有的姓氏,不足以作为话题的开场白,但是季昊扬知道顾溟能对他这么一个陌生人说这种话,最起码代表着顾溟不讨厌他。
尽管大多数人以“我有个朋友……”开头的时候,都期望对方能够顺着往下问,可是根据顾溟的反应,季昊扬猜他并不意在讨论这位朋友的详细信息。
“想必他是您很重要的朋友吧?”
“是啊。”顾溟微笑着看他,眉眼间都变得柔和起来。
28.
宴会厅的另一边,言盛已经去招呼其他人了,顾烨靠着墙,目光牢牢地锁定了在甜品桌旁游走的顾溟。
王桓刚跟别人实力互捧了一波,正是得意洋洋的时候,一转头就看到顾烨,假笑着走上前,“顾总,别来无恙啊!”
王家原本是给顾家打下手的,顾升去世以后,顾烨本意不打算做他的老本行,但是王桓他爸觊觎这些资源多年,巴不得一举独吞了这份生意,他趁着顾烨脚跟都没站稳,一个劲地使绊子,把顾烨那儿弄得鸡飞狗跳,软硬兼施地逼他把渠道和名单都交出来。后来有一天,顾烨就把这些资源一股脑地送给了王家,名曰感谢他家多年来的扶持,结果一转眼就联合政府把这些买卖枪支的一锅端了,导致王桓他爸现在还在牢里面蹲着。
这种事外人是完全不知晓的,王家只能往肚子里吞。
“言盛怎么什么样的歪瓜裂枣都往这请?”顾烨眼里的一点柔情转瞬即逝,只剩下丝丝寒光。
王桓冷笑一声,“我们两家好歹也是世交,顾总怎么一点情分都不讲?”
“情分?”顾烨看不惯他这幅虚情假意的面孔,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说来真是惭愧,王总总是隔三差五地往我这送东西,又是文件又是礼物,上次的酒也是好得不得了了,实在让我承受不起,可惜我这也没多少拿得出手的东西,只能选了点小礼物作为回礼,不成敬意,不知道您收到没有?”
王桓的笑脸逐渐变得僵硬,他目光如炬,恨不得把顾烨生吞活剥了。
怎么会没有收到?
他的人手被五花大绑塞进箱子里送到了自家门口,王桓拆开一看,险些吓得尿了裤子。
“您这三番五次地来找我,想必是因为令尊的缘故吧?”顾烨背靠着墙,眼睛看着手里的酒杯,一手插在裤兜里,一副慵懒的阔少作派,“你要是那么思念他的话,不如我帮你跟他见面,让你们好好叙叙旧?”
王桓咽了咽口水,顾烨这是在警告他如果再耍花招,铁定就要去陪他爸把牢底蹲穿了,摇曳的自尊心支撑着他尽量不露出惧色。言盛应付完了一拨人,站在露台门口招呼顾烨去透风,顾烨这才挺直脊背,把空酒杯放到路过的侍者的托盘里。与王桓擦肩而过的时候,顾烨偏过头,不动声色地说,“我能把你爸碾碎,我也能把你碾碎。”
王桓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握拳的手指指关节咯吱作响,在原地站了半晌仍然无法平复心中的怒火,尽管周围的人不知道他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但是他们都不想成为王桓的发作对象,自动给他让出条道来。
王桓径直走到桌旁,怒气冲冲地冲背对着他的男子喝道,“喂,给老子拿点酒过来。”
顾溟还在听季昊扬分析各类摇滚乐的不同,他转头看了王桓一眼,伸手拿了杯香槟放到他跟前。
王桓手一摆,酒杯摔下桌子,浅色的香槟瞬间洇金厚重的地毯里,“谁他妈喝这种东西?”
顾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跑来找茬,弯腰捡起酒杯放回桌上,准备和季昊扬换个地方说话。
王桓大为光火,“老子让你走了吗?”
顾溟掀起眼皮,淡定地开口,“先生,这酒都排排摆在这里,您有手有脚,要喝什么自己去拿不就行了?”
“嗬!言盛就雇了你这么个欠管教的人?”
敢情是把顾溟当服务生了。
季昊扬连忙出来打圆场,“别,王总别动怒,我给您倒去。”
“你这个婊子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季昊扬被刺得心里猛然一紧,动作都顿了顿。
“你怎么这样说话?”顾溟蹙眉,转过身正视王桓,然后扬了扬下巴,“你得给他道歉。”
王桓是出了名的自大狂,以往碰到这种事大家要么打哈哈应付过去,要么捧捧他的臭脚让他开心,顾溟是头一个当着众人的面咄咄逼人地让他道歉的人。
王桓怒极反笑,“看来言盛没有调教好你,我来替他好好教育你。”
顾溟本能地后退一步,侧身躲过王桓冲过来的拳头,顺势扣着他的手腕,左脚一伸,借力将他绊倒在地。
“咣”一声,近两百斤的肉往地上一撞,王桓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哎哟喂”地叫着,顾溟站在一旁,一手扶额。
顾烨闻声立马朝这边走来,他长腿一伸,跨过还躺在地上的王桓,关切地问顾溟,“伤着哪了吗?”
第一次被人这样蔑视,王桓捂着鼻子,厉声喝道,“你什么意思?!”
纨绔子弟往往携伴而来,但是说白了,大家各取所需,男伴女伴出现在他们身边的次数往往不超过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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