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声音柔柔的:“可我想听。”
“好… 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妻子,从今日起,无论福祸,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
“真好听。”姐姐将头垂向右边,喃喃道,“我都有点动摇了。”
我偏过头去,抹掉快要留下的眼泪,努力笑道“这有什么好听的。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写的誓词,肯定比这个好听一千八百倍。”
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对 我们家小十八写的,一定是最好听的。”
“喂.. 你只是伤了眼睛而已。不要说这么温柔的台词啊,怪吓人的。”
“你什么意思?我平时不也是这么说话的嘛?”
就这样,我们若无其事地小声聊着天,很快就到了医院。正值周末,美国只有急诊室尚在营业中。我将姐姐扶到一边的休息区。迳自走到前台去填表格。几十页的表格长到令人绝望…我尽管担心姐姐,也不得不耐下性子,和无穷尽的纸张耐心应对。
好在等待时间不算特别长,十几分钟以后,就有护士将姐姐和我带进了一间米色的单人病房。我将姐姐安置在浅蓝色的观察床上,看着姐姐身上单薄的t恤,眉头不由得一皱。
“今儿外面也就60多华氏度,病房里冷气开得这么足?”我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了她身上,抱怨道:“美国人什么思路啊,病人再着凉了可怎么办。。”
“是有些冷了。”姐姐暼了我一眼我裸露的手臂,“十八,你再去车上拿件外套穿上。”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臂,“啊?我,我没事儿。一会儿医生就该来了。”
姐姐的表情很严肃,“听话,你要是着凉了,我怎么办?”
拗不过正确化身的姐姐,我又折回车里拿了一件衣服穿上。好在等我匆匆忙忙赶回来时,医生还没有到。我兀自松了口气,重新坐回看护的位置上。姐姐看上去有些疲累的样。我重新站起身,绕着病床转了一圈。
姐姐睁开眼:“你在寻宝?”
“什么呀。我看美剧里,这个床的角度都是可以调整的。”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瞥见了床后方的灰色旋钮。将观察床的角度调得更低些,“你先睡一会儿。”
姐姐轻轻嗯了一声,闭上了眼。
又过了大约四十分钟,背着小包的年轻女医生姗姗来迟。总算来了啊,我忙起身相迎,她点头向我示意。又走到姐姐身边,将纱布轻轻从她的眼睛上取下、大约是为了缓解患者的紧张情绪,她语气轻松地调侃道:“哎?ol?之前是谁为你处理的?纱布贴的还不错。”
姐姐轻轻回笑:“是我女朋友贴的。”医生对我比了个大拇指。又将视线重新集中在姐姐的左眼上,神情渐渐变得严肃。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dr. 。接下来我们要做几项常规的检查,先确认你左眼的情况。在检查开始之前,你可以先大概向我大概描述一下,受伤的经过吗?”
我感觉姐姐瞥了我一眼,说:“当然可以,我当时抬着单车上台阶。前轮你小心卡在了两级台阶中间。车轮弹回来的时候,左边车把打碎了我的墨镜。镜片当场就碎了。我不确定具体是玻璃割伤还是车把撞击。然后我女朋友为我简单地做了消毒,包扎了一下。”
姐姐轻描淡写地说了经过,却丝毫没有提及疼痛感受。我咬着嘴唇,默默攥紧了拳头…
dr.点点头。一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一边说道:“我明白了。所以我们不能排除有残余玻璃碎片扎进眼睛的可能。”
“我想是这样。”
“当时流血状况严重吗?”
“有持续少量的出血。”
“从1到10,请向我描述一下你现在的疼痛感。”
姐姐想了想,“大约是6吧。”
医生端详着姐姐的左眼,“除了疼痛以外,左眼还有没有其他的感觉?”
“有些酸胀的感觉。”
dr.一边询问,一边快速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稍后我们会做一个头ct,确定玻璃碎片残余的问题。”她放下笔记本,“现在我想简单测试一下你目前的视力状况。”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酷似望远镜的仪器。双眼同时测试完毕之后,她指示姐姐把右眼蒙上,测试左眼的情况。测试过程中,不时有血液从姐姐的左眼涌出。我别过头去,心里疼得像被刀生生刺过一样。
此时,病房外又走进一男一女两位医生。男医生稍微年轻些,黑发碧眼。女医生白发苍苍,神情严肃。他们轮流又做了几项检查。之后,三个人你来我往地术语交流着。
我紧张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平日里我自诩英语听力足以过关,却也一时被连串的术语,搞得有些焦头烂额,云里雾里。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只见男医生的神色有些犹豫:“…伤口位置特殊。假如直接在中央放置胶钉的话,恐怕反而会加重角膜撕裂的情况。”
dr.将手上的笔记递给男医生,“不仅如此,我们现在还无法排除玻璃碴残余在眼中的可能性。假如是那样的话,会进一步增加手术难度。”
年老些的医生摇摇头,:“我明白你们的顾虑,可创面面积过大,假如让角膜始终保持敞开状态的话,会增加感染的可能性,让情况进一步恶化。”
男医生犹豫了一下,提议道:“那么进行脑部ct排除碎片可能性之后,在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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