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听了这话,忽而抱住双臂,抖得像筛子,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神经质般蜷缩起身体:“烙铁……烫人……”
林海的呼吸猛地一滞,搂着三少爷心疼得鼻子发酸。
“很疼的。”陈轩边说,边痉挛着扭动身体,“夏天……夏天伤口还会流脓……”
林海再也听不下去,低头吻住三少爷干涩的唇,舌尖温柔缱绻地舔舐,寻到湿软无力的舌立刻缠住吮吸。陈轩渐渐恢复了神智,望向他的目光颇为怪异。
“我不能拖累你。”三少爷拼命往后缩,逃避林海的触碰,“事情因我而起,也要由我结束。”
事态发展忽而走向另一个极端。刚遇上林海时,陈轩费尽心思缠着他,可情根深重以后,又巴不得能离他远些。
“陈轩,你给我听好了。”林海掐住陈三少脆弱的脖颈,“不论你原来是出于什么理由争夺家产,都付出了快二十多年的心血,你不能中途放弃。”他没有收紧手指,陈轩却像缺氧般涨红了脸,“更不能因为我而忘记了原先的目的。”
林海无奈道:“你可是陈记的三少爷,你想要夺回家产出人头地,陈轩,你再爱我也不能忘记自己是谁。”
陈三少眼里有粼粼波光,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我是谁?”三少爷茫然一瞬,猛地坐直了身子,“我是陈记的三少爷,我要夺家产。”
掷地有声的话将林海逗笑了,可笑了一瞬眉头又蹙紧,膝盖上传来锥心的刺痛,硬是疼出满背的冷汗。陈三少时时刻刻关注着他的神情,见状连忙起身,惨白着一张脸替林海掀开被污血打湿的裤子。烧焦的房梁带着火星,将他的皮肉也给烫得焦糊一片。林海硬撑着坐起身,推开陈轩,扶着椅背喘息,冷汗一滴一滴落在坐垫上,心道陈振兴怕是不指望一辆车就能将他撞死,肯定还留了后手。
陈三少却不知道林海心里绕过的弯弯道道,正盯着他的膝盖发呆。
“看什么?”林海伸手狠狠揉三少爷的头发。
“你以后会不会瘸?”三少爷语出惊人。
林海被噎了一下,本来想说没断就不会瘸,可看陈轩的神情又转了念头:“如果我瘸了呢?”
“瘸了啊……”三少爷犹豫片刻,“那我就养你。”
“你养我?”林海失笑,仿佛腿上的疼痛都减缓些许。
陈三少当了真,低头沉思。他觉得三少爷在想未来的事情,便也思索起来,断腿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无所有,因为失去一切意味着从云端跌入泥潭。林海不是贪恋荣华富贵的人,可而今,能帮陈轩夺回家产的只有他手里的权利和势力。
“三少爷。”林海想到这里,忍不住捏陈轩的腮帮子,“就算我瘸了,也能帮你夺家产。”
“那我不要了……”
他闻言,蹙眉冷哼:“再说一遍?”
陈轩因为林海腿上的伤,不敢再惹他心烦,唯唯诺诺道了声“要”,继而趁着到医院,跳下车扶林海的胳膊,转移话题:“慢点走。”
脚一触地,牵一发而动全身,自然又是细细密密的疼痛,林海不忍心让陈三少担心,冷着脸唤远方来搀自己的胳膊。陈轩被他们撇下,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抽了抽鼻子,很快又咬牙跟上去,越过林海,直接跑进医院。
“行长?”远方有些困惑。
“随他去。”林海差不多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下人身上,“医院里不会出事的。”说完闷哼着往前踉跄一步,多亏远方扶着,才没有跌倒。
陈轩的确没事儿,但林海走进医院时,看见陈三少乞求地望着医生,不知在说些什么。他的鼻子有点酸,苦笑着摇头:“我的三少爷啊……”
他嚣张跋扈,骄傲得不可一世的三少爷,竟也能为了他求人了。
“林海?”陈轩听见脚步声,急急忙忙回头,“我遇见了以前认识的医生,医术很好,肯定能治你的腿。”
“嗯。”林海注视着陈轩的脸,将疼痛抛在脑后,抬手用指腹抚摸三少爷的眼尾。
三少爷愣了一下,握住他的手:“疼吗?”
“疼。”林海勾起唇角,在等待医治的空隙逗陈轩,“我想吃鸡蛋火烧了。”
陈三少二话不说,抬腿就往外跑:“我去给你买!”
林海目送陈轩远去,温和的神情渐渐冷却。
“行长。”远方站在他身后轻声询问,“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吩咐?”
他点头,盯着受伤的膝盖冷笑:“把我腿断的消息传出去。”
“那三少爷……”
“瞒着。”林海的笑意僵了僵,眉目间的阴霾被深深的无奈取代,“我怕他知道我的腿只是皮外伤以后太得意,会说漏嘴。”
他烦闷地低下头,视线在医院布满暗纹的大理石地砖上来回徘徊:“我们要让陈振兴放松警惕,觉得我断了腿,没有还手之力。”
“可是行长,如今我们的确没有还手之力。”远方远没有林海乐观。
“几天前我们没有。”他眯起眼睛,听见了医生的脚步声,刻意压低声音,“可是陈安死了。”
话已至此,远方瞬间领悟,不动声色地扶着他跟随医生前去包扎。这位医生不是陈轩找的那个,为了安全,也是为了隐瞒病情,林海自然只用分会的医生。
皮肉之痛尚且可以忍受,可一想到三少爷,他心里就像被醋过了一遍,流出来的都是酸涩的汁,明明想惯在手心里,到头来却还是共苦的命。
林海的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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