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无奈地笑笑:“那你再睡会儿?”
软底的鞋踢踢踏踏地蹭着地面,须臾就挨在了林海身后。陈轩抱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头,仿佛站不住似的倚着:“睡不着了,再说你没了我,应付得来前面的人?”
陈三少颇为得意:“林行长,做生意我不敢说自己比你厉害,可应酬上,我肯定比你强。”
林海起先还笑吟吟地听着,后来眼睛就眯了起来,意味深长地问:“应酬比我厉害?”
陈轩得意过了头,毫不犹豫地答道:“自然厉害,劝酒划拳,我样样都会。”
“样样都会…… ”林海点了点下巴,云四眼尖地瞧见他的神色,立刻把门掩上。
“行长,三少爷,不用着急,前头拜年的人远方照看就好。”
木门啪嗒一声关上,温暖的光被门板隔住,夸夸其谈的陈轩猛地闭上嘴,心虚地后退一步:“今天是年初一,你不能欺负我。”
“不欺负你。”林海好脾气地笑笑,“就是替你擦药。”说完当真拉开抽屉,把治伤的药膏拿了出来。
陈三少信以为真,兴冲冲地撩起衣摆,趴在床边嘀咕:“你果然惯我。”言罢还回头讨好地对着他笑。
冰冷的药膏在林海指尖慢慢融化,他扶着陈轩的腰,温柔地擦拭结痂的伤口,擦完拿帕子擦净手,见三少爷想要把衣服放下,立刻出声阻止:“等会。”
陈轩不疑有他,扒拉着手指等,结果等来一巴掌。
“喝酒划拳?”林海按着三少爷的腰,边说边打面前半片白嫩的屁股,“行啊,真没看出来你还会这些。”
陈轩被打得嗷嗷直叫,蹬着腿反驳:“我是陈记的三少爷,当然会喝酒!”
“都和哪些人喝的?”
“我哪儿记得?当初在彩云……”陈三少突然禁了声,像是咬到了舌头,心虚地瞄着林海的神情,爬到他怀里蹭蹭,“那都是遇见你以前的事,我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
林海对三少爷主动认错很是满意,但依旧不解恨地打了几巴掌,趁着陈轩真的生气以前把人拉出了卧房。
风里还有未散尽的硝烟味,陈三少跟在林海身后皱着鼻子嗅,鞋尖踢着满地爆竹的残骸生闷气,就好像真的被打疼一样。而林海忍笑在前走,心知三少爷就是咽不下那口气,根本不在乎被打得那几巴掌。
“晚上让你打回来。”他走到前厅时,停下了脚步,捏了捏陈轩伸过来的手指。
陈三少轻哼着瞪他一眼,迈步走进前厅去了,那里果然站着前来拜年的各路人事,他们听见脚步声同时抬起头,试探的目光在陈轩身上来回打转。又过了会儿,林海才出现,他坐在轮椅里被云四推着,双膝上盖着厚厚的毛毯。
“大家坐。”他装出虚弱的模样,目光滑过三少爷时顿了顿。
陈轩会意,绕到轮椅后面,接替下人把林海推到屋子正中间。一开始自然是寒暄,不过很快话题就进入正轨,说来说去都是陈记和分会的关系,以及试探陈振兴到底会不会把家产留给陈轩。
前者林海应对自如,至于后者,陈三少当真如他所说一般,极会应酬,三言两语就能把人绕晕,那些有意试探之人无论抛出怎样的问题,得到的都是似是而非的答案。两家商会的关系并不是大家关心的重点,于是很快连林海都好整以暇地坐在轮椅上听陈轩打太极。
上到陈记在南京的各路商铺,下到年节里陈振兴在乎的礼数,陈三少抄着手侃侃而谈,谈吐得体,整厅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三少爷脸上。林海心尖发烫,觉得陈轩若生长在正经的大户人家,就算不是长子,也必定能有一番作为,何须像现在这样,在阴暗的角落里拼命求生。
若是那样,他与三少爷相遇时,陈轩必定处在一生中最好的年华,身后有显赫的家事,自身又是锋芒毕露的模样,这般耀眼的人还会再爱上一个分会的行长吗?
宛若幽暗的海底波涛汹涌,林海的占有欲在心里肆虐,他忽而牵住陈三少的手。陈轩愣了愣,隐晦地向后瞥了一眼,暂时止住话头,推着林海往屋外走。
“是不是发现什么了?”等走出前厅,陈轩不停地向后望,总觉得站在院子里不安全,便把他推到了旁间,掩好门以后忧心忡忡道,“这些人各个心怀鬼胎,都是墙头草,以后我们……”
砰得一声巨响,轮椅倒在地上,两个轮子滴溜溜地转个没完,陈三少被林海死死压在门上,惨兮兮地抽鼻子。
“干嘛呀……”三少爷的脸贴在冰冷的门板上,费力地扭屁股。
“不怕?”林海把脸埋在陈轩的颈窝边,露出牙齿不怀好意地磨蹭。
“怕什么?你再凶也不会真的伤我。”陈三少干脆直接撅着屁股往窗外瞧了,根本不在乎他往衣襟内溜的手指,继续想自己的心思。
三少爷的腰瘦瘦削削的,林海摸得舒服,直接把膝盖也给挤了进去,时不时顶几下,陈轩被他折腾得时不时往上窜,恨不能用手指在玻璃上戳个孔。于是林海心底的阴霾一点一点耗尽了,陈三少就像暗夜里的火苗,在他心里左摇右扭,也不知用什么法子,反正林海是熄火了,就这么抱着没心没肺的三少爷唉声叹息。
“哎,不是说今天带我去得月楼的吗?”陈轩拿脚尖蹭他,“这时间刚刚好,送走这群心怀鬼胎的烦人精,咱们直接开车去。”
“好。”林海还在啃三少爷的后颈。
陈三少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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