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葵连忙道谢,他情不自禁往外面看了看,就算没看到什么,也知道煜亲王就坐在外间喝茶。
他不好立刻就开始向简小大夫倾诉自己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于是先礼貌地询问了晓年在兴安雪岭游玩的情况。
出门旅行的人都免不了想跟人分享自己的体会,晓年也不例外。
既然葵郡王诚心的发问了,晓年就开心地跟他大概描述了一些旅途中遇到的趣事。
一开始刘葵还只是客气客气,听过之后竟真的感兴趣起来,时不时就想问问简小大夫细节的事情。
“听您说的这些,我真是羡慕不已……”刘葵渐渐听入了迷,直到晓年发觉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自己停了下来,他还意犹未尽地道:“长这么大,我连兴安城都还未出去过。”
晓年闻言,想起了他的遭遇,安慰道:“等过段时间,北境更加安稳,殿下就可以巡视怀安诸郡,看看自己治下的土地。”
相比于一来封地就可以巡视四处的瑥亲王来说,还要先收拾烂摊子的刘葵可能要花些功夫才能够真正享受“胜利的果实”。
在他看来,这其实不是件坏事——通过自身的努力,把最坏的环境,变成最好的环境……刘葵只要能坚持本心,在这个过程中一定可以有巨大的改变和成长。
说到这里,刘葵终于有机会跟简小大夫说起他们离开后发生的事情。
只不过这个话题明显比之前的旅途见闻要沉重许多。
“过去只觉得命运不公,让我没有机会一展才华抱负,但现在要独自面对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不足,才明白原本很多事情根本不是拥有这个郡王身份就可以完成的。”
他的父亲郁郁而终,是因为祖父瑥亲王宠爱庶子,不给任何机会于他。
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有没有机会做这件事,和有没有能力做这件事,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他不知道父亲瑥亲王世子若是活着,现在能做到如何,他只知道以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威慑怀安三郡,建功立业之途,才刚刚起步。
晓年明白刘葵所说的意思,这就是所谓的“欲戴皇冠,必承担其重。”
如果什么事都依赖天上掉馅饼,那不过是白日做梦。
刘葵看到朝廷的军队,看到煜亲王的雷厉风行,感到深深震撼的同时也打从心底里佩服。
皇叔煜亲王明明不是北境之主,却能够干净利落地处理怀安三郡的事情,可以想见他在自己的立阳三郡,该是如何威震四方……
“我在继承王位之前,并不知道有这么多困难,也意识不到自己见识有多浅薄……现在想想,当初您和简大夫给我治病,我在煜亲王殿下面前信誓旦旦,道出自己将来会如何竭尽全力为北境百姓勤务,是如何的不自量力!”
晓年见刘葵有些沮丧,想了想道:“殿下能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已经十分难得,您之前从未接触过北境的事务,现在感到不熟悉也是自然,既然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好好学习,加油改进就好,毕竟谁也不是一口就能吃成胖子的。”
他觉得刘葵虚心是好事,但他还缺乏一些领导者的自信,于是劝对方道:“其它事情都可以循序渐进,殿下不用心急,但魄力一事却并非后天努力就能够行成,您既是怀安三郡的主人,就当有这个信心。”
晓年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成为了这方面的“老师”
瑥亲王的大部分嫡系,甚至暗卫营都在刘炫手上,瑥亲王殁时这些人去了一部分,后来刘炫获罪,剩下的人也受到牵连,被捕的被捕,逃亡的逃亡,最后剩下的要么愚钝不看、一直不得重用,要么就因为“聪明”而跟刘炫和继王妃苗氏一起上路了。
刘葵因此连个商量心思的人都没有,更不想让母亲更加担心自己,所以无人倾诉内心抑郁。
葵郡王身边唯一能够分享其秘密的对象,竟然是远道而来的晓年,让人觉得荣幸的同时,又觉得对方有些心酸。
“可惜祖父并未留给我能够教我的人……不知道煜亲王殿下是否可以将蒋长史借给我,简大夫您觉得有可能吗?”
刘葵早就“眼红”煜亲王身边的长史蒋智,现在终于鼓起勇气提出来,他问晓年的意见还是其次,主要是想避免以后面对刘煜的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特意先演练一番。
晓年想想,眼下他们周围能找到的人,还确实是蒋长史最合适。
他虽然有心为刘葵做些什么,但涉及公事的事情,晓年也不好仗着煜亲王宠信就胡乱出注意。
“殿下如果拿不定主意,可以直接与煜亲王殿下说道,先看看具体安排什么工作。”
“简大夫说的是,这次幸亏是煜亲王来我北境,否则,我恐怕逃不过这一劫。”
听到这里,晓年也意识到,刘葵跟自己说话,向自己倾诉,一方面是因为亲近他。
另一方面,对方应当也是在通过他来试探煜亲王的态度。
晓年并不觉得这样的刘葵变化得有多不好。
事实上,要想治理一方土地,光靠善良和爱心,恐怕还远远不够。正是因为真正经历了事情,刘葵似乎终于开窍了。
他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起来。
于此同时,晓年身边有虎看似没有成长,却又默默大了一岁。
他们回到兴安没有多久,小虎崽的生辰就到了。
虽然他们还客居兴安,但没能参加小堂弟满月酒的晓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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