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歌下马,走到两人身边,笑道:“也有像你们这样当侍卫的,溜号一个比一个快。”
韩朴嘻嘻笑道:“与其跟在你身边当摆设,倒不如烤几块肉给你填肚子……诺,最美味的后腿肉,专给你留着!”
琴歌笑着接过,咬了一口道:“味道不错。”
撕下一条想和自己的宠物分享,却是一愣:“咦?我家小五儿呢?”
韩朴有些心虚的看了他一眼,道:“刚被秦王的人抢跑了……”
琴歌将本来准备喂给小四的肉报复性的塞进自己嘴里,引得小东西一阵呜咽,冷哼道:“怎么不见抢你的老大小四?我不信他的人能认出哪只狗儿是我的!”
韩朴道:“我说你别这么小气行不行?林谷一战的时候,你是没看见秦鉞紧张的那样儿,我看着都……你倒好,连一只狗都舍不得给人家。”
余生比较厚道:“公子,要不,我家小三儿给你?”
“算了,”琴歌摆摆手:“你们自己留着吧!”
说是你的我的,其实都在一处养着,只可怜他家小五,以后就是孤零零的一只了。
琴歌吃了一只兔腿,又扯了一只鸡翅膀啃着,道:“你们两个,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什么打算?”韩朴含着肉,声音模糊不清:“跟着你咯!”
余生手里捏着鸡腿,看向琴歌,他虽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清楚:他这辈子,唯一自己做主的一次,就是带着这几只狗儿,千里迢迢来南楚找他。
“那么,”琴歌摸着下巴,道:“不介意我来安排你们的人生吧?”
余生嗯了一声。
“废话!”韩朴终于将肉咽了下去:“我这条命,不是早就卖给你了吗?”
琴歌微微一笑,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又辣又呛的味道直冲咽喉,琴歌猝不及防之下,被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笑骂道:“缺德的小子,水壶里装酒!”
韩朴哈哈大笑:“这不还是你教我的吗?”
……
接下来的日子,琴歌很忙,他没有回京,而是将整个南楚都转了一遍。
人说治大国如烹小鲜,但他手段却粗暴之极,仗着手中的剑和底层百姓对他的莫名狂热,还有一张本该早已作废的“便宜行事”的圣旨,一路上遇到鱼肉乡邻的地方恶霸、搜刮百姓的贪官恶吏,只要查明,或杀或废,家产统统收缴,发还原主,还有先前被送去大齐的高门世家留下的大片土地,也被他分给了最底层的百姓……
这个因为七成高层被遣送去齐而乱成一团的南楚,被他快刀斩乱麻的梳顺、理清。
如果说,先前南楚百姓对他不过是心中没有寄托之后盲目的崇拜,而今却渐渐的变为了发自内心的尊崇和感激。
到后来,琴歌所到之处,百姓蜂拥而至,以至万人空巷,百姓或为诉冤或为陈情,或者只为看看这位名满天下的公子琴歌,给他磕个头、请个安。
“西秦有强将,北齐有铁骑。南楚出琴歌,秦齐寂无声!”这首儿歌,便是牙牙学语的孩童,也能倒背如流。
倏忽半年过去,没有纳贡、没有选秀、没有恶霸欺凌、没有贪官压迫的南楚百姓,迎来了他们有生以来最舒心的一个新年。
然而欢欣中也带着些许阴霾:琴歌公子千好万好,可惜身体太差,时常咳血,听说情况越来越严重,也不知道……
琴歌在新年的鞭炮声中踏入楚都,迎接他的,除了满城百姓还有易安带着的满朝文武……站在易安身后的官员,一色的新鲜面孔,但他们看着琴歌的眼神,皆是狂热。
齐人的那份名单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如无琴歌,这南楚朝堂不知道还要被那群老家伙把持到什么时候,他们这些人,便是有志、有才,也只能看着南楚上下,一天天糜烂下去。
当日,琴歌在他从未住过一日的府邸住了下来,又歇了两日,便是大年三十,宫中大宴,楚王易安早早便派了人来请。
琴歌第一次入宫,带着韩朴和余生两个随着内侍走了好一阵,才到了地方,琴歌皱眉道:“夜宴在这里?”
地方太小,人也太少,就算尚未到时辰,群臣还未赶来,也不该连往来侍候的宫女内侍都不见一个。
内侍笑道:“不是,宴会在前面呢,陛下想先见见公子,和公子叙叙旧。”
又看看韩朴二人:“两位……”
琴歌道:“你带他们在附近坐坐吧!”将背上的巨剑取下,递给余生。
内侍连连应了,替他开门,道:“陛下在里面等着您呢!”
琴歌点头进门,转过屏风入了内间,便看见了易安。
时值寒冬,宫里火却烧的很暖,易安一身单衣坐在炕上,他前面的炕桌上摆着小几,上面摆了几样简单的酒菜。
“你、你来了?”易安似有些醉了,脸颊微红,醉眼朦胧,见琴歌进门,招手道:“来,过来陪、陪我喝一杯……”
见琴歌虽靠近却并不上塌,易安支起身子,伸手拉他的衣袖:“琴歌,来……过来……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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